盛夏的陽光明晃晃的從頭頂灑下來,落入東京的郊外這片蔥郁的山林之間。
這裡有着和城市不同的安靜與吵鬧,僻靜且私有的土地沒有什麼人聲,與之相對應的是大片的綠蔭裡悠然自得的鳥叫,以及這個季節過于經典的蟲鳴作為背景音。
從遠處看去,一個個古老青瓦的屋頂散布在山頭上。這裡的建築與其說是學校更像是什麼名勝古迹,腳下的石闆路都是被歲月風霜盤圓了的樣子,搭配着路旁排列的石燈龛相當具有曆史質感。
作為一所教授怪力亂神之術的學校,确實是充滿着應有的b格與神秘感。
虎杖悠仁邁着腿跟在五條悟身後,不由發出感歎:
“好深的山啊,這裡真的是東京嗎?”
“東京也是有郊區的嘛。”
高挑的白發導師回答他。
不多時兩人便走到了高專的腳下,虎杖順着眼前的一段石階擡頭望過去,便看到了學院古樸的院門。
木牆灰瓦與盛夏的蔥郁環繞之下,一抹白色突兀地出現在門前十分抓眼。
“啊。”
有人 。
虎杖伸手遮住有些晃眼的陽光望過去,石階的最上一級坐着一個幾乎純白色的人影。
白色的頭發,白色的衣服,上頭罩着一把白色的陽傘。那人花褶堆疊的襯衣袖口探出一雙白瓷般的手,一隻捧着本書,另一隻則随意的搭在懷中的傘柄上。雖是一身白,但那人似乎并不在意身上潔淨的顔色和台階直接接觸,就這麼坐在陽傘投下的這一片孤島般的影子裡。
注意到他們的到來那人從書本中擡起眼,霜花般睫毛之下現出兩輪藍色的薄冰。
視線交彙,一瞬間虎杖感覺像是一枚錯入炎夏的雪片落入了眼中,如有實質的涼意沁入腦海,周圍的酷暑都仿佛沉靜了下來,他不由得怔愣了一下。
“喲,小雪人。”
五條悟長腿幾步邁上樓梯,叩叩對方的傘蓋。
“在等我?可别曬化了。”
“唔,我想着時間差不多了,就忍不住出來等着了。”陽傘少年站起身來,傘下是一張清秀稚嫩的臉,看着大概14歲左右的樣子,站直了也隻到面前高挑男人的肩膀。
“辛苦了哥哥,歡迎回來。”
聲音也如長相一般,清潤斯文。
“悠仁過來~”五條悟沖身後的虎杖招招手,“介紹一下,這位就是宿傩的容器,預計要入學的虎杖君。”
他拍拍虎杖的肩膀,虎杖配合的打起招呼:
“你好!我叫虎杖悠仁,仙台出身,多指教!”
嗯,非常有精神的音量。
少年抿出一個微笑。
“你好啊~”他也報上自己的名字:“我是五條光瑠。”
虎杖眨眨眼。
“五條?”
他不由看向身旁那位他認識的五條,對方咧嘴一笑:“這是我弟弟,正好和悠仁你同歲呢,好好相處吧~”
“同歲嗎?”虎杖有點詫異。眼前的少年比他要矮上大半個頭,毫無棱角的面容看着比一般的同齡人稚嫩許多,“我還以為肯定比我小來着。”
他這麼想着便大大咧咧的說了出來。
其實不光是年齡,不如說這人從頭到腳都充滿着迷惑性。
從手裡舉的陽傘,到身上過于精緻的打扮,再到尋常男孩裡少見的文靜氣質,虎杖覺得自己和他簡直像是兩個畫風,五條光瑠像是油畫裡才會出現的人物,難以想象很快就要變成同一學校的男高中生。
還有……
虎杖想着,一和他面對面,他便忍不住被那雙眼睛奪去視線。
五條光瑠有着一雙非同尋常的眼睛。
乍一看不過是一對比旁人更亮一點的藍瞳,但走近一點就能發現,那瞳色實在不太可能是能自然生長出來的樣子。那些藍色其實是一片片細小的碎片鑲嵌在虹膜上,如同精密切割出來的寶石刻面一般,近乎刻意地折射着代表了某種人工美學的光芒……
生活在多姿多彩的現代社會的陽光少年并沒有多想:
“哇,好漂亮!是美瞳嗎?”
那雙眼聞言彎了彎。
“不。”
光瑠微笑着回答他:
“應該說是「整形」吧。”
虎杖:?
來不及細想,眼前橫過一隻大手揮了揮。
“好了!打招呼就到此為止。”五條悟打斷他們的對話,煞有其事道:“悠仁君接下來要去參加入學的面試,遲到了印象會減分的哦。”
“啊!真的嗎?”
“那我就不繼續打擾了。”
光瑠十分善解人意的說,“等虎杖君入學之後就是同班的同學了,到時候再聊天吧。”
言下之意是默認他能夠通過,虎杖摸了摸後腦勺感覺有被鼓勵到。
“嗯!借你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