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光瑠放下手中正在擺弄的東西跑去開門。
“喲!光瑠,我們來幫忙啦。”
門外正是兩位同級生,肉粉色頭發的少年十分元氣地舉着手,身後不那麼熱情的黑發少年也點頭示意。
“啊,來的正好,我正要把這些搬出去呢。”光瑠向他們展示房間裡,他剛剛清理出的一整套十分小資的燒烤架,原本打算一起送給那位朋友的,現在臨時決定留作自用。
三人一起将東西挪到了院子裡。
“切成這個大小對嗎?”
廚房裡,光瑠略有些生疏地處理着的蔬菜,一邊向反客為主的虎杖确認,粉發少年給了他比了個ok的手勢。
“喲西,這樣就差不多了!”虎杖正調制着燒烤的腌料和蘸料,“光瑠幫我試試味道還好嗎?”
醬料碟被舉到眼前,光瑠眸光微動,笑着準備開口。
“我來。”
伏黑突然插進來打斷了他,走過來接替了光瑠的位置,“光瑠你不是不擅長料理嗎?去外面把桌椅收拾一下吧,這邊我來就好。”
“确實。”光瑠乖巧地背過手退開,“那交給你們了。”
他對一旁不明所以的虎杖笑了笑,轉身走出房間。
有什麼可收拾的呢。
宿舍的後院本來就有人定期清理維護,幹淨的餐盤餐具擺在桌上,根本沒有光瑠可發揮的餘地。
光瑠選了把搖椅窩進去。
惠君真是個體貼的好孩子。以為接下來的對話會傷到他,于是決定替他去做解釋嗎?雖然他其實根本就不在意。
雖然整活的機會沒了,不過配合他人的照顧的感覺也不錯。
“有點好奇啊, 他會怎麼說呢……”
少年腳尖點地輕輕搖晃着。
“惠君眼中的我,是什麼樣子的呢。”
……
…………
房間裡。
“怎麼啦,伏黑。”
不明所以的虎杖撓撓頭,他情商不低自然察覺到了這段互動的不自然,“是我說錯什麼話了嗎?”
“不是你的問題。”
伏黑歎了口氣,有點無從開口。
怎麼說呢……
他眉心蹙起,“那家夥……”
"光瑠他,沒有味覺。”
五條光瑠的過去,從任何人的角度來看都是個難以啟齒的慘劇。
九年前,他被海外詛咒師團體擄走,這曾是裡世界驚天動地的大新聞。而他被實驗改造成了近似詛咒的體質,并在此過程中失去了許多人類的感官和機能的事,也不是什麼秘密。
“……诶?!”
一下子突然沉重的展開給虎杖整懵了。大腦卡殼了半天,才開口:
“那為什麼要搞烤肉趴體……”還是他自己提出的,這誰能想到啊!
“所以說不是你的問題,是那家夥有點……”伏黑感到一言難盡,姓五條的這兩位,大小都不是省油的燈。
不過,他此番替他解釋并不是出于同情。
自從兩年前回來之後,五條光瑠長成了一個讓他琢磨不透的人。那人偶爾會故意觸碰自己的“傷口”而後觀察周圍人的表現,像是小孩子沒有目的地折磨地上的螞蟻一般。
那大概不是出于什麼創傷後的對應機制,隻是他喜歡看别人不知所措的反應罷了。
伏黑搞不懂他究竟是什麼心态,但他看不慣。
最近乙骨前輩不在國内,那家夥沒有了逗弄的對象,正好又來個虎杖。
伏黑看向身旁抱着腦袋還在消化突如其來的背景故事的虎杖。
“總之,辛苦你了。”
虎杖:“啊?”
一轉眼到了傍晚時分。正值夏日,天光慷慨悠長,空氣裡飄起油脂被炙烤的香氣。
虎杖站在炭爐邊,聽了一耳朵同學的黑暗經曆有點懵,相識短短半天裡,許多細思恐極的細節在腦海裡翻湧出來。
他想起來到光瑠房間裡搬東西的時候,無意中掃到桌上擺放的相框。
照片上印着帶着墨鏡穿着高專制服,身形高挑白發的少年,咧着一口白牙嚣張地沖鏡頭比出剪刀手,身邊依偎隻有他腿高的孩子。小孩有着與身旁少年人相似的白發,捉着小手神情羞怯。
顯然是光瑠小時候和五條老師的合照,虎杖當時沒有過多在意,但此時他卻猛的想起其中的一個細節。仔細看的話照片中孩子的眼睛,與現在不同——
是黑色的。
他回想起在高專門口光瑠與他的對話:
「“是美瞳嗎?”」
「不,應該說是“整形”吧(笑)」
整形……
虎杖後知後覺,倒吸一口涼其!
什麼地獄笑話啊!
“悠仁君,要烤焦了哦。”
“嗷!”
他回過神來趕忙把面前烤架上滋滋作響的烤肉撈進盤子。
價格不菲的高級和牛油脂豐富,就算稍稍烤過了頭也一樣柔軟多汁,少年一口塞進嘴裡被香得一陣嗚哇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