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交流會爆殺京都校!全員給我晉升特級吧!”
“五條主講,特級直通小課堂現在開課咯。”
“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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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瑠來到了艾可的住所。
那是在東京近郊一棟法式風格的小别墅。
複古的裝修和惬意的庭院,大概是泡沫經濟時代的遺留産物。艾可用他“工作”賺到的第一桶金買下,精心翻修打理,成為他讓自己在這片土地安身的“家”。
此處自然是朋友之間下午茶聚會的絕佳場所,光瑠輕車熟路地走進前院。今天他還十分應景地戴了頂裝點着絲帶的草帽,來到門前按下門鈴。
大門幾乎是立刻就打開,仿佛十分迫不及待。門内正是顯然一直蹲守在玄關的艾可。
“久等了,艾可。”光瑠對上卷發少年殷切的視線,沖他笑了笑。
“這就開始吧。”
艾可接過他進屋後摘下的帽子,妥帖挂起,領着光瑠來到茶室的桌邊落座。
雕花的茶桌上,精緻的茶具一應俱全,卻沒有茶,也沒有水,沒有任何可食用的東西,空空蕩蕩,像是過家家般的擺設一般。
而桌前的兩人卻習以為常。
留聲機上唱片轉動,播放起一首上個世紀的香頌。
艾可有些躍躍欲試的在椅子上挪了挪,随着悠悠的音樂低吟道:
「領域展開·奇境工坊」——
……
……小幸
“……喂,小幸……幸太!”
男孩在一片白光中,猛地回過神來。
奇怪……他這是在?
停頓了一秒,他想了起來。他是高田幸太,11歲,現在正和朋友在放學的路上,比賽用石頭扔一個路邊樹上倒黴的、建得太低的鳥巢。
“你在發什麼呆啊,該你了。”
“哦、哦。”
奇怪的感覺很快退去,想到他們正在幹的事幸太又提起勁來。手裡的石塊觸感粗糙,對一捧小樹枝做的鳥巢能造成毀滅性的效果。他掄圓了胳膊朝着目标奮力一擲——
“哇!中了!”“打中了诶,哈哈。”“掉下來了!”
被擊毀半邊的鳥巢從枝頭墜落下來,砸在地上散落成一攤殘枝敗葉,露出其中肉粉色的一小顆。
“有小鳥诶,lucky。”
他聽見自己說着,撿起一根樹棍将鳥窩中的雛鳥撥弄出來。
“死了嗎?”“還沒。”男孩兒們的好奇中帶着天真的殘忍,看着他們之中最膽大的成員将那小東西拈起,拿在手中。
還沒長出毛的幼鳥通身粉紅,脆弱無比仿佛連皮膚下的骨肉都能看見些許輪廓,在孩子不知輕重的手指間顫動掙紮着。
剛破殼不久的鳥兒還沒有毛茸茸可愛的樣子,光裸蠕動,大腦袋如外星生物。過于脆弱可欺的生命,讓男孩們有種既憐愛又惡心害怕的奇妙感覺。
但幸太像是沒有什麼顧忌,擠弄着小鳥未睜開的圓鼓雙眼,像是對待解壓玩具一樣。
“……這、這個怎麼辦。”另一個膽子小一些的孩子開口,他對同伴們可能會對一個活物做出的舉動有些緊張。
幸太想到了一個有趣的點子。
“我要帶回家。”他随手将小鳥塞進口袋,“好了,别站在這裡了,繼續走吧。”
說着孩子們繼續笑鬧着往回家的方向前進。
在學校和他們所住的居民區之間,有一處爛尾工地,據說從以前開始就不是什麼好地段,面積半大不小實屬尴尬,一直處于廢棄狀态。由一條陰暗的隧道連接着,從孩子們上學的大路上能遠遠看到一點,是連熊孩子也不敢跑去撒歡的地界。
“說起來那邊的隧道下面,有個奇怪的人,你們知道嗎?”路過這條岔路時,一個孩子忽然提道。
“知道!”
“我之前還看見過呢,感覺有點可怕……”
“哈哈,這就怕了你個膽小的家夥。”
男孩們七嘴八舌地談論起來:
“媽媽說他們那種人叫“流浪漢”,homeless沒有家的意思。全都是不行的家夥才會變成那樣。”
“沒有家?那他們住在哪裡啊?”
“這都不知道嗎,當然是住在紙箱裡。”
“像貓一樣呢哈哈。”
“别開玩笑了,我媽媽說家附近有這種人很困擾的。”其中一個孩子忽然故作老成道:“叫了警察好幾次也沒法把他們趕走的樣子,真是晦氣。”
晦氣這個詞,顯然不在小學生的常用詞彙範圍之中,無疑是從在他面前談論此事的母親哪裡有樣學樣來的,就連那嫌棄的神色也學起了幾分,讓那張稚嫩的臉擁有了超乎年齡的勢利。
正處社會化途中的孩子們,迫切地模仿着周圍并不完美的成年範本,對事物發表着或好或壞的看法。幸太沒有過多參與,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他在想隧道裡那個人。
他也見過一次,早晨被迫與家裡新來的那個的小鬼一起上學的時候,他看到過那個蓬頭垢面的身影在翻垃圾的樣子。
他不知為何有點好奇,就盯着看了一會,直到那家夥從垃圾箱裡擡起頭來,對上他的視線。
那一刻他略微戰栗了一下。
因為即使是未經世事的他,也能看出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沒有什麼屬于正常人的神志。
比起人,那像是一個具有人形的大型“動物”。
這讓他感到,有些莫名的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