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緻和聶雲台驚叫一聲,趕緊跑過去看看那女孩。
聶蘭台眼神一變,叫道:“不要碰那小孩!”
聽到她的話,聶雲台倒是及時停了手,何緻卻拉住那那孩子的手,不解道:“蘭姐姐,這小孩好可憐,怎麼能不看看她呢?沒準都被踢壞了!”
聶蘭台厲聲道:“你們兩個不要碰她,讓丫鬟去!”
水煙和金石領命上前去看那小女孩,待把小孩翻過來,何緻一見那小女孩摔得額角上一個大窟窿,流血不止,頓時疼惜得什麼似的。
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不滿地看了聶蘭台一眼:“蘭姐姐,你未免疑心太重了,雖然我們今日遭了暗算,但也不見得我們今日遇到的所有人都是那個暗算我們的人安排的,這些人明顯是不相幹的。”
她說着,不顧聶蘭台阻止,仍是把那小女孩抱了起來,仔細用帕子給她擦臉。
聶雲台也道:“姐姐,你真的多心了,這母女倆都被惡人欺負成這樣了,分明是不相幹的可憐人,你怎麼還疑心她們。”
聶蘭台歎了口氣,滿是無奈。
對着這兩個古道熱腸又不谙世事、不知人間險惡的小姑娘,她還能說些什麼?
隻盼這夥人真是不相幹的人才好,她并不是冷心腸的人,可如果這是對方安排的苦肉計,那就另當别論了。
何緻這時對董老六道:“你要多少銀子才肯放人?我告訴你們,我爹爹是陛下親封的一等神威大将軍何魁旭,這兩個人我今天保定了,你們要是識趣,就拿了銀子放人,要是不依不饒,那我就讓你們銀子也拿不到,人也得不到,隻有一口牢飯吃!”
董老六嘿笑道:“少唬人,什麼神威大将軍的女兒!一邊去,不過就是仗着家裡有幾個臭錢,想來以勢壓人罷了!”
另外幾條漢子都跟着嘿嘿嘿嘿地冷笑,顯然都不相信何緻的話。
水煙見他們神态輕蔑,怒道:“你們休得對我家小姐無禮!”
何緻道:“我騙你們幹什麼?你們去打聽打聽看,京裡是不是有一個皇上親封的一等神威大将軍何魁旭?”
她邊說邊從懷裡摸出一枚腰牌,“這是我爹爹的腰牌,這也是皇上禦賜的,你敢不敢拿着這腰牌去宮裡問問,是真是假呀?”
幾條漢子見何緻手中的腰牌金光燦爛,古樸厚重,隐含凜凜威勢,不像是普通人能拿得出來的東西,頓時臉上變色,再也冷笑不出來。
何緻這腰牌的确是他父親的,她母親不放心她一個人出門遊玩,特地把腰牌塞在她身上以防萬一,不想這時候拿出來,果然起了作用。
幾條漢子低聲商量了幾句,一個面相老實的漢子對董老六道:“要不咱們收了銀子走吧,不管那腰牌是真是假,這姑娘瞧着身份不簡單,為了兩個賤人,得罪了貴人不值當啊老大!”
另一人也勸道:“老大,您就聽二哥的吧,咱們拿了銀子也不虧呀,要是真惹火了那些達官貴人,咱們吃不了兜着走,賭坊開在京城,還要靠他們照應呢。”
董老六似乎被說動了,觑着眼睛看了看何緻,喝道:“拿銀子來!五十兩,一文不少!”
他雖然聲勢兇狠,但明顯已經是色厲内荏。
聶蘭台示意金石趕緊把銀子扔過去,一群漢子撿了銀子飛腳疾奔,那董老六邊跑邊還罵罵咧咧的。
聶蘭台這才對何緻道:“你呀,還是沖動了,叫你别去抱那孩子,你硬是不聽。你不抱她,她也不會怎麼樣,萬一有人在她身上動了手腳,就像那群猴子一樣,你怎麼辦?”
何緻不以為然,笑道:“蘭姐姐你這也太膽小了吧!”
她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小女孩,“她都暈過去了,能怎麼樣。”
說到這裡,小女孩似乎被說話聲吵醒,微微動了一下腦袋,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她一看見何緻的臉,立即抓住她的手,哭叫道:“姐姐,請救救我娘,救救我娘!”
何緻越發心疼這孩子,柔聲道:“放心吧,已經沒事了,我帶你和你娘回城,我會好好安置你們的。”
這時那婦人也被丫鬟掐人中掐醒了來,她轉目見一群惡漢已經沒了人影,知道是遇到了貴人相幫,慌忙掙紮起來對何緻幾個磕頭,口中千恩萬謝。
何緻說到做到,說什麼要把人帶回去安置,聶蘭台勸不動她,隻能由她去。
聶蘭台始終懸着心,不過她冷眼看了一路,那婦人和小孩并沒有做出什麼突起傷人的舉動,她才稍稍放了心。
回到城裡,聶蘭台姐妹跟何緻道了别,自回侯府去,何緻帶了婦人和小孩回何府。
不過聶蘭台并沒有完全放心,每天都讓聶雲台派丫鬟去何府打聽何緻的消息,唯恐她不慎中毒或是突發怪病什麼的。
如此平安無事地過了五六日,到第七日上,聶雲台派去的丫鬟菊香突然神色匆匆地回到侯府,一進門就喊“姑娘”:“不好了,不好了!何姑娘病了,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