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人狗有别,但洛姝還是被金毛小狗看得有些窘迫,她咳了兩聲,解釋:“我在給你主人吹頭發。”
池煜撿起地上的電吹風,糾正:“媽媽在給爸爸吹頭發。”
洛姝沒來由得被這稱呼鬧紅了耳根,雖然這稱呼是當年德芙還是小奶狗的時候她主動說出口的,可是這還是她頭一次聽池煜說出來,竟然莫名讓她覺得有些害羞。
雖然話是從他口中說出來的。
洛姝忍不住想,這些年池煜究竟經曆了什麼,怎麼跟以前那個話少内斂的他完全不搭邊了?
德芙又“汪汪”叫了兩聲,尾巴搖得更歡快,用身子去蹭他們。
池煜發号施令:“出去玩吧。”
到底是養了多年的狗狗,聽得懂主人的話,德芙晃着身軀敏捷溜出浴室,留下一對尚在暧昧階段的狗主子。
*
九點半。
洛姝在某位大廚的指導下,覺得自己的廚藝點能一下子被點滿。
隻是她實在是沒怎麼進過廚房,一門心思都盯着菜刀生怕切到手,大氣都不敢出。切的菜完全沒有章法,粗的細的,長的短的應有盡有。
她自己都有點不好意思,擋住菜闆,幹巴巴地狡辯:“賣相不太好看。”
“怎麼會?已經很棒了。”池煜說着,拿起洗幹淨的土豆,提議:“要不換我來?”
切土豆确實在洛姝看來有點難度,她放棄切菜的過程,可是目光掃到池煜的手,欲言又止:“你的手……”
池煜笑了笑:“左手也可以。”
話落,他像是演示一般,用左手拿起刀,很快便切好了粗細均勻的土豆絲。
洛姝在旁邊有些看呆了,對于她這個廚藝白癡來說,非左撇子的人竟然能這麼合理利用左手簡直不可思議。
她雙手合十,由衷地贊歎:“你怎麼這麼厲害啊池煜。”
這一刻孩子氣的模樣,恍然讓池煜誤以為回到十年前。
洛姝的面部線條很柔和,眼睛很大,眼型也偏圓潤,笑起來的時候臉頰有兩顆很淺的梨渦,需要細看才能看得清。
她很愛笑,很多時候都是這樣元氣滿滿的模樣,很鮮活。
難得再次看見她笑得這麼純真,池煜挑起眉頭,一本正經地逗她:“還有更厲害的。土豆雕花,想不想看?”
“這你都會?”洛姝有些驚訝,像這種在菜品上别出心裁的難道不是大廚才會動的腦筋麼?
——怎麼有人能可愛成這樣?
想親。
浴室擁吻的那一幕重現在腦海,池煜克制地用手背蹭了蹭她搭在手臂上的手指,“想不想見識一下?”
洛姝委實很好奇,念在他右手負傷的狀态,還是說:“等你手好了再見識也不遲,反正來日方長嘛。”
來日方長。
池煜眼神裡含着一抹笑,重複:“嗯,來日方長。”
*
午飯三菜一湯,全都是池煜在旁邊指導,洛姝這頓飯也算打了個及格分,她還惦記着糖果店的七隻貓,吃完飯沒多久便告辭離開。
今日天氣好,午後的陽光很暖,池煜把喜陽的植物搬到太陽下。
最近他忙得腳不離地,睡眠嚴重不足,索性依着自己不算嚴重的手傷在家待一段時間。
本想睡會兒,門鈴響了。
以為是去而複返的洛姝,池煜拉開了門,看清是蔣春燕後,綻開的笑容變淡,“媽。”
“你這什麼表情,看見你媽就這麼不高興麼。”蔣春燕盯着他的臉色,嗤了聲帶上了房門,自顧自換鞋:“我還能給你吃了?”
池煜隻是給她倒了杯溫水。
“诶——你的手怎麼了?”蔣春燕眼尖,聲音有些急:“該不會是跟人打架了吧。”
池煜敷衍: “沒,不小心碰到了。”
蔣春燕哼了聲:“碰到能裹這麼嚴實?又跟人打架了吧!”
“什麼事值得我動手啊。”
蔣春燕陰陽怪氣:“以前你不是總愛為洛姝那丫頭出風頭麼,難道你忘了?這次怕又是因為她吧。”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她有什麼關系?”池煜把杯中的水一飲而盡,杯子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發出清脆的響聲,聽起來似是不滿。
蔣春燕不依不饒:“不小心能纏這麼一大圈紗布?前一陣子我在你家門口碰到她,今天想來看你,你的手就包成這樣——”
見池煜不說話,她怒火更甚。
想到自己從浔城大老遠來見兒子,他連笑都不對自己笑一下就算了,竟然因為不相幹的人跟自己理論起來,這算什麼道理?
這麼想着,她心中更為惱怒,不管不顧地把以前的事抖出來:“不用猜都知道你是因為她受得傷。當年我就該做得再絕點,逼這個災星出國後永遠不回來才對,省得你到現在還因為她——頂撞我這個媽!”
池煜捕捉到關鍵詞,眉頭皺緊,語氣沉下來。
“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