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瑜早就坐在了客廳的沙發上,梁婉華似是在陽台那邊修剪另一堆花,見兄妹兩人走來,朝自己的小姐妹招招手。
“夏總回來了呀。”
夏瞳沒理她的調侃:“我是夏總,夏明祈是啥,老夏總嗎?”
“他現在又不分管光影了,不屬于我的老闆,你才是我要抱緊大腿的人。”
沒見過這麼勢力的人,剛剛喪失控制權的夏明祈冷哼一聲,在她身邊坐下:“你怎麼拍戲中途還能出來了?”
鐘瑜往夏瞳身邊靠:“你看你看,我就和你說,讓你早日幹掉夏明祈,他這種資本家成為了我老闆,我還有休息之日嗎?”
“你們劇組放了假?”
鐘瑜點頭:“是啊,我回來收拾東西的時候碰到了幹爹幹媽,喊晚上一起吃頓便飯。”
她是夏誠晟好友的女兒,人也住在這片,鐘聽安和沈念桢去世的早,鐘瑜便一直在夏家生活,算是夏家第三個孩子,讀的影視學院,還沒畢業就簽了光影,成為夏明祈分管公司的精緻牛馬之一。
“什麼時候走?”
“過完周末吧。”
“那晚上我和你一起回融水灣住。”
夏瞳都已經搬去華庭公館了,沒有又回融水灣的道理,鐘瑜眼尖,在她耳後脖頸處看到了淺淺的痕迹,眨眨眼問她:“吵架了?”
她搖搖頭,算不得吵架。
李姨将菜一道一道端上餐桌,幾人洗手換衣,一家人上了桌,因為夏老太太不在,氣氛終于輕松了點。
“阿瑜在劇組還順利嗎?”梁婉華關心幹女兒,一邊又念叨自己的兒子,“你幹嘛給阿瑜安排這麼多工作,連個休息時間都沒有。”
“她想紅,難道還能怪我?”夏明祈夾了塊排骨,還沒來得及吃,責怪就落到他身上,“現在她老闆也不是我,換人了。”
新任分管副總夏小姐正在喝茶,聽到突然被cue,嗓子一時被嗆到,咳嗽了好幾下,才恢複正常。
“她努力工作,光影才能賺得到錢。”
鐘瑜豎個大拇指誇她:“資本家的後備軍。”
兒子和女兒一個個的不聽勸,梁婉華覺得說了也沒用,歎了口氣。
“你一個女孩子都結了婚了,就不要這麼強勢,一天到晚的不着家,你和懷卿的小家怎麼經營好呢?”
她覺得梁婉華的觀念有誤,首先,家庭經營的前提是兩人有感情,她和沈懷卿的結合完全是利益先行,她拿分管部門,沈懷卿拿股權,兩人都是受益者,利益在,兩人的關系就還在。
但和有着感情就飲水飽的梁婉華說不通這些事情:“我不着家,他可以着家。”
不知為何,她想到了沈懷卿在門口種的那片花草,雨後洗過後翠綠鮮豔,還有爬架下的晶瑩剔透,還有每日沈懷卿做的美味的早晚餐。
“這哪能一樣?”
“一樣的。”
梁婉華和女兒也說不通,她同夏誠晟使眼色,要他也勸勸夏瞳,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上班有什麼意思,好說歹說也不願意呆在家裡拿股票分紅享樂。
她身邊好友的女兒不都這樣嗎?怎麼到了夏瞳這裡一切就都不行了。
好在鐘瑜在場,她八面玲珑人又愛撒嬌,給梁婉華和夏誠晟兩人一人添了一碗湯,成功堵住了他們念叨的嘴。
“年年這也是為了你們,你看她一來,君誠一季報的利潤又升新高。”大家手裡都持着君誠的股,受益了君誠在股市上的節節攀升,“你得多加油,我才好早日買大房子。”
夏瞳跟她碰了個杯。
兩人一唱一和,就到了飯局尾聲,要回融水灣的幾人,收拾着自己的東西,臨行前夏誠晟還是把夏瞳叫住。
父女兩人坐在書房裡,夏誠晟坐在桌後,夏瞳坐在桌前,像是審問犯人的場景,她已經把這段時間發生的時間都在腦海中複習了一遍,确定沒幹什麼觸了他逆鱗的事情。
夏誠晟知道自己不應該摻和小兩口的事情,一時不知如何開口才合适,兩人就這麼你不開口,我不開口的坐了一會兒。
“你和懷卿鬧矛盾了嗎?”
她沒有告訴過夏誠晟今晚要回融水灣住,不知道他推理能力這麼強的,連這都能看出來。
“我今天碰到他了。”
哦,原來如此。
“沒有。”鐘瑜這個合适的借口又冒了出來,“阿瑜好不容易回來一趟,我晚上想和她聊聊。”
夏誠晟歎口氣,他以為自己退休了以後,這種不自覺歎氣的習慣就會減少,沒想到随着夏瞳的結婚,頻率不減反增:“你和懷卿之間怎麼鬧我不管,但是你們兩個人之間不是一張結婚證的事情,你明白嗎?”
“我明白。”
“你的性格也不要這麼強勢,懷卿是個好孩子……”
她擡眼打斷了夏誠晟的話:“你覺得是我的問題嗎?”
兩人的性格天差地别,一個溫和知禮,一個倔強銳利,在兩人還沒結婚之前,也基本是沈懷卿對她包容居多。
夏誠晟心下已有判斷,覺得又是女兒的問題,可看到對方平靜地面色卻又無法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