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硯踏出房門時,他敏感的覺察出道觀出現一絲殺氣。他回頭看到林素還在桌旁悠然自得的喝茶,輕笑了一聲,轉身将門關好離開了。
四處探查了一番,整個道觀中确實如那個年輕道人所說,并沒有幾個人,沈硯看到的也隻有廖廖三人,至于觀主卻一直未見蹤迹。
這個道觀着實不小,面積約莫有三四十畝之大。沈硯跳上中殿最高的屋頂,環視四周,道觀的主要部分集中在前半部分的三個大殿以及旁側的十來間廂房,後半部分則很是空曠,隻是用高牆圍成了一個道場,可以說空空如也。
“這個結構與一般的道觀有些不同,”沈硯自語道,“這麼大的面積,隻是用來做空着的場地很是奇怪。”
眼見着天色暗了下來,沈硯準備先回房間,打算等夜裡道人都睡了再仔細摸索一番。正欲跳下屋頂,眼角卻看到一道寒光襲來,他翻身身手敏捷的躲開。
一個蒙面黑衣人出現在屋頂的另一頭,沈硯笑笑說道,“這麼快就按耐不住了?我還以為得裝睡引你們出來呢。”
黑衣人手中拿着一把雙環大刀,在空中掄了一圈,“哼,你的命老子等不到晚上取!”他聲音低啞似刻意壓低,沈硯心中一動,怕自己認出來?
他緩緩抽出腰中劍,凜冽的寒光劃過夜空,“那就别廢話了!”一個躍身與黑衣人貼在一起,刀與劍在空中擊出火花。
兩人在屋頂厮殺,卻看得出二人的腳底功夫都極好,落腳幾乎無聲,也不曾踩亂一片瓦。黑衣人初始架勢很猛,卻且戰且退,從前院打到後面的廣場。
沈硯不是沒感覺他在刻意引他,但是從這個人的身手來看,即便對方使出全力自己也是能夠将其拿下的,現在最重要的是先抓住他才能順藤摸瓜。
夜色中,他往廂房那邊看了一眼,林素并沒有出房門,希望她知道自己從裡面抵住門。
黑衣人刀法一般輕功卻很不錯,腳下速度很快。沈硯眼看着他退到了道觀圍牆邊眼看就要跑進山裡,他提上一口氣,幾個縱身躍到了黑衣人的前面擋住了他。
“有本事就正面跟我打,一直跑有什麼意思!”沈硯挽了個劍花,回身看着黑衣人。
“嘿嘿,沈大人果然好身手!再次見面我還是得甘拜下風啊!”黑衣人哈哈笑着,突然話風一轉,“但是我可知道沈大人害怕什麼!”
沈硯心念一轉,未及起身,腳下突然出現一個通道口,他便順着通道直直的掉了下去。
仰頭向上看時,黑衣人的臉出現在洞口,“沈大人,打我們沒人打的過你!你就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禮物吧!”
通道很長,沈硯試着用腳點住牆壁的幾個地方都失敗了,通道的牆壁用光滑的石頭鋪了一遍,無處落腳,隻能做好準備順着下滑。
很快便落了地,沈硯判斷這裡離地面并不算特别遠,但是現在落下的地方隻有一條漆黑的路通向一個未知的地方。
他隻剩這一條路可以走,黑暗中,沒人看到他握劍的手在微微顫抖。
沈硯摸出身上備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在狹窄的路上亮起,這裡空無一物,沒有可以用的引燃物。這下麻煩了,沒有可點燃的東西意味着火折子支撐不了太久。
還好這條路不算太長,結果通道的頂端是一個小房間,隻有一個石門,沈硯上前推發現推不動。
他的呼吸開始急促了起來,額頭也滲出了豆大的汗珠,雪上加霜的事情,火折子搖曳了一下最終熄滅了。
沈硯的世界陷入了一片黑暗,這個小房間本就極小,他伸手就能摸到頭頂。火折子熄滅的一瞬間,他的視線所及全是濃郁的黑暗。
被扔進牆裡的林素揉着磕在地上的胳膊,這裡看起來像是一個通道,通道的兩側牆壁上點着長明燈,幽暗的搖搖晃晃的燈光延伸不知道通向哪裡。
她撲到剛進來的地方,卻怎麼也摸不到進來的那個門,看來是旋轉石門,隻能從外面開啟。
現在沒有别的辦法了,她隻能站起來,有些跌跌撞撞的順着火光延伸的方向走過去。
一路上的牆壁在火光下看起來格外可怖,這裡的牆壁看起來年頭久遠,不像是和道觀一起修建的。
林素順着這條路一直走着,盡頭是一個分岔路,“往哪邊走呢?又不能抛硬币。”在猶豫的時候,她手腕處的蓮花印記又開始發燙。
陰氣!她突然明白了這個感覺,閉上眼睛順着感覺走進了其中一條路,直到走到了一個巨大的溶洞中。
溶洞的中央,有一個水潭,水潭的前方是一塊突出的石台。石台有人工雕琢的痕迹,上面用鮮紅色畫着一個看不懂的星鬥圖案。
石台的周圍有幾個青銅火盆,裡面燃的油脂有種奇怪難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