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衆将士不知是吃了什麼洗腦包,還真就聽了銀袍重将的話一同往前沖了,開始玩命。
大概是不能活着抓了陸雨娴回去,就隻能死在這片深海之中了,橫豎沒救,倒不如拼一把。
而焦洋根本沒把這些人放在眼裡,隻是一個拂手便帶動了千層海浪,一陣接着一卷向這波人撲去。
海底本就不是天庭仙界的主戰場,非常吃胸悶氣短的虧,如此隻是一個不帶任何法術的物理浪花,便擊得他們節節敗退,陣型也散了大半。
部分将士見敵我力量懸殊,已經隐隐有了退縮之意,可想到還有家人在靖元仙尊的手裡,又不得不咬牙繼續往前。
而銀袍重将也不是吃素的,再怎麼說他也是靖元仙尊從仙界現任的精兵強将中選出的膽子最大的那位。
加之他心中那股壓抑不住的想要建功立業的沖勁驅使,他橫眉沉下一口氣,旋動這手中的長槍在水底助力,直奔陸雨娴而去。
陸雨娴心中大道不妙,心想,原來她就是那個炮灰,六界相争,先拿她祭旗?
難怪之前仙界一直善待她,即便她功夫練得再廢也能留在師門,原來他們早就算好了她和焦洋會有情命牽,于是留她作為對峙焦洋的弈子。
她意識到仙界原來對自己也并非真心,人與人之間的關系一直遵循着那條鐵律,所有的關系都逃不開利益二字。
焦洋之前對人類的批判和鄙視并非虛言,極有道理。
她一邊感到憤怒,仙界利用了她,她在他們眼中從來不是一個完整的有性格和思想的人,隻是一把繩索,一邊又十分可悲地能夠理解,仙尊為什麼要這樣做。
美其名曰要救她回去,實則是拿她回仙山當人質,要挾焦洋。不免覺得自己之前想向仙界報平安的想法有些可笑。
他們仙界早就算到了一切,還有什麼是他們不知道的?那麼栾谷師兄,是否多日來的關照也隻是虛情假意?
對仙界而言,犧牲一個陸雨娴就能達到目的,簡直算不上什麼犧牲。
而在她回神之時,本來還纏在她身上的黛墨草已經發動攻擊,黛墨的身長無限,可以随着戰時需要無限拉長,抽絲剝繭,形如大網、又如萬千觸手般約束捆綁着對手。
沉墨龜平時看起來慢吞吞的,每日都帶着陸雨娴在海底老奶奶散步,但真到了需要它撤退進攻的時候,速度也不比一般的白鲸鲨魚慢。
沉墨龜如同坦克,陸雨娴就像坐在了敞篷上一般風馳電掣。而黛墨草更是強得離譜,一端牢牢地穩住陸雨娴當安全帶,另一邊還分神在跟銀袍重将纏鬥。
陸雨娴本來受不了這麼快的速度,向來是有點暈車暈船的體質,但現在這場面實在是太刺激了,風馳電掣,根本忘了還有暈這回事。
銀袍重将眼見着近不了陸雨娴的身,一個人在海底單打獨鬥實在太費力氣,再這樣和黛墨草糾纏下去,除了丢臉能達到零個目的。
說好的聯合六界精兵強将攜手合力共同制約焦洋,給他一個下馬威,拿回雨娴仙子呢?
仙界已經盡力,仍然力量微薄,怎麼就變成他單槍匹馬了!
銀袍重将沉聲大吼,差點呼吸不調嗆了水:“人呢!妖魔鬼怪!一群廢物!都忘了靖元仙尊的話了嗎,讓你們來不是磕頭看戲的!跟着我一起上啊!”
妖界鬼界的那幫人還是猶豫,更惶說鲛族本來就怕的牆頭草,早就将焦洋認祖宗了。
倒是魔界死性不改,此刻又開始躍躍欲試起來,忍不住側目打量鲛尊殿下此刻是什麼反應——
焦洋無聊得剝起了松子。
太無聊了,實在沒事幹,根本不需要他出手,有沉墨和黛墨帶着,陸雨娴根本不可能落到仙界那幫廢柴手中。
他甚至有些疑惑,原來陸雨娴不知道自己是個奸細?但她實際上又确實是仙界派來的?
莫名其妙的,還有點意思。
想着,又剝了兩顆松子,但他隻負責剝,也不管吃,剝着剝着還原來越起勁。
就這麼無聊地看着沉墨龜和黛墨草帶着陸雨娴在鲛尊殿轉圈圈,确實沒什麼意思,但小人類的表情又怪好玩的。
焦洋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揚了揚。
衆人:“?”
沒看錯吧,冰塊臉的鲛尊殿下,剛剛那是笑了??
但所有人都不敢用善意來揣測焦洋的笑,隻感覺焦洋笑了天就要塌了,海要海嘯,火山要爆發。
那還上什麼,早些回家吧孩子。非要死在這裡才知道生活的五顔六色嗎?幽冥藍火美麗,卻實在嗜血。
隻有陸雨娴,一看到焦洋這麼笑,就很想翻白眼。
為什麼她又像一個小醜一樣在給祖宗制造節目效果?她不服氣。
陸雨娴一手拉緊纏着的黛墨草,一手默默給焦洋比了個中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