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妍：那個昨晚我喝多了，你沒事吧，要不要我帶你去看醫生，我那有幾張面膜，晚上叫人給你送過來啊。

棠希文：謝謝，不用。

上官妍：你别跟我客氣，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你就收着吧。

棠希文沒回。

下課後學生們鬧哄哄地走了，棠希文還想瞅她學姐一眼，秦束沅已經在前面去了。

也好，她現在臉還腫着，還是少讓學姐看到她，免得她多想。

下午沒課，棠希文決定，去圖書館上一個下午的自習！

棠虹去銀行貸款了十萬塊錢，全部還給了韓韻。

韓韻給棠希文打電話：“把你的銀行卡告訴我，想辦法先把錢還了，不然以後還得還利息。”

棠希文道謝，心中對韓韻又有了些改觀。

韓韻說：“你不用謝我，我也有事請你幫忙。”

棠希文被她叫去了西山。

韓韻在公交車站等了好一會，瞥見棠希文的身影，安心了。

她現在最怕節外生枝。

“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叫我來這兒了吧？”棠希文揚起一個微笑，她對朋友就這樣笑，眉眼彎彎，像個溫暖的太陽。

韓韻還沒看過一個女孩子笑得這麼好看，不染污塵，幹淨自然，讓她想到陽光打在綠油油的葉子上。

她低下頭，更加堅定自己的決策：“我要帶你認識一個人，過幾天我要回英國了，想你幫忙照看一下她。”

棠希文立即答應：“行，我來看我媽媽的時候，就順便照看一下你朋友。”

她猜是上次看到的那個女孩。

韓韻笑了笑，思考着要不要現在就告訴她？

她領着棠希文到了程芷嫣的病房門口，透過門上的小窗戶，她看到了在床上發呆的程芷嫣。

“她叫程芷嫣，是阿沅的高中同學。”

“我之所以拜托你照顧她，是因為阿沅給了你分手費，我了解阿沅，她這個人從來不對傷害過的人道歉，别人也别想從她那裡讨到便宜。”

“之前是我誤會你了，分手費是她自願給你的對吧？”

“這讓我很意外，說明她真的喜歡你，也許還會繼續喜歡你，你們在半山别墅那事我也聽說了，這麼多年以來，你是第一個被她放在心上的人。”

“所以我想至少有你在，她不會亂來。”

棠希文不自覺抿起唇，疑惑地看着面色凝重的韓韻：“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什麼叫秦學姐會亂來？”

韓韻仰着頭，吐了一口氣：“是阿沅把程芷嫣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高中的時候程芷嫣喜歡阿沅，阿沅看不上人家，還各種對人家釋放信号，讓程芷嫣以為自己有機會，有天她約程芷嫣晚上在學校一個地方見面，程芷嫣去了，結果來的是年級裡一個品行很差的男生，他以為是程芷嫣約自己。”

“然後很多人都來了，學校裡漸漸有了一些不好的傳言，阿沅又去安慰人家，說都是那個男生搞的鬼。”

“程芷嫣相信了，跟阿沅講了自己很多私事，一個小女孩哪來那麼多心思，今天讨厭誰，明天看不慣誰，覺得哪個老師講課差勁，全都說了。”

“沒過多久，阿沅的手機被人撿到，她和程芷嫣的聊天記錄被人傳了出去，程芷嫣一下子得罪了很多人，她被人排擠孤立，成績也一落千丈，精神狀況越來越不好，高考前住進了精神病院。”

“是阿沅把她害成這樣。”

棠希文幹笑了一聲，不可置信道：“學姐為什麼要害她？”

韓韻定定地看着棠希文：“害人需要理由嗎？有的人天生就是壞種。”

棠希文遲疑地搖着頭：“不是的，學姐不是你說的那種人。”

韓韻好笑道：“怎麼不是？說實話我一開始知道你的時候，懷疑過你是下一個程芷嫣，你跟她一樣是家境普通的女孩子，把你們捧上天再狠狠摔下來，這就是阿沅最喜歡的遊戲。”

韓韻說：“你可以去當面問她，看看她是什麼反應，她應該不知道你私下和我有接觸，她一定會有異常反應。”

棠希文的身體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抖，連帶着她的皮膚也顫了一下，喉嚨裡有鏽味，又有點酸，心髒跳個不停。

臉更燙了，她的身體在發熱，免疫系統抵抗病菌，精神抵抗現實。

棠希文開門，笨重的鐵門發出“咯咯”的響聲，心慌得厲害。

程芷嫣一看到她，就從床上跳了下來，她拉住棠希文的手，大眼睛打量着棠希文。

程芷嫣的手真真的柔弱無骨，像一灘黏糊糊的東西沾在棠希文手腕上，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我認識你。”程芷嫣突然笑了，她仰着頭尖聲笑着，笑得臉上的肉都在發抖。

“我看了你們學校的論壇，你是秦束沅的女朋友，不過你們分手了，哈哈哈......你們分手了，我就有機會了，我要叫我媽媽接我出院，我還要去高考呢。”

“啊啊啊啊！”

“我考不上好大學了！！！”

棠希文耳膜一震，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

程芷嫣掐住棠希文的手臂，很用力，很用力地說：“我上次月考退步了一百名你知道嗎？！”

“肯定是有人偷偷改了我的試卷，他們好壞啊！我要找警察把他們都抓起來！”

“把你也抓起來！”

韓韻的身後，兩個護士推着小推車進來，把程芷嫣按了回去。

“沒事吧？”韓韻按住棠希文的肩膀，感受到她在發抖，将她拉出病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