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還尚且沉浸在重獲自由的喜悅中,誰知那斷妄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直捏它的後脖子皮,長臂一撈,将它穩穩的攔截在了懷裡。
狸貓被抓住後,滿臉不服氣的樣子,兩隻耳朵折了下去,對着斷妄龇牙咧嘴了好一番,還伸長了爪子去劃拉他的衣袖。
孟銜月被這一幕逗得合不攏嘴,還在一旁點火:“抓他的袖子,用力撓。”
斷妄頗有些無奈的在貓腦袋上揉了一把,反被這小家夥一爪子拍在手背上,紅起一片來。
“别笑了,小心岔氣,”斷妄嗓音悶悶的看向孟銜月,“我今日來找你,是有正事要聊的。”
孟銜月好不容易止住了眼角的淚花,嘴角的笑意還來不及散去:“何事?
斷妄收斂了眼裡的笑意,壓低了嗓子道:“你可知道藥谷?”
孟銜月點點頭:“這自然是知道的,藥谷好歹也是個大門派。”
那貓不大老實,斷妄蹲下身将它放在地上,貓兒一溜煙的跑到孟銜月腿邊,豎起的尾巴繞着她蹭來蹭去。
“藥谷出事了嗎?”孟銜月邊俯下身子把貓抱起來邊問道。
斷妄嗯了一聲,遞給她一封密信。
孟銜月垂着眼撸貓,并不伸手去接。
半晌,她才開口:“密信?這可不是我該看的東西。”
“你還是找一個可以全然信任的人吧,斷妄長老。”
斷妄聽見這話,撲哧一聲笑出來,低頭搖搖頭将信撤了回去。
他聲音聽不出情緒:“你倒是謹慎。”
“這信是藥谷那邊的線人給我送來的,他們懷疑門内的一個弟子似乎就是武林盟主尋找多時的千金。”
“武林盟主?”孟銜月腦子裡浮現出那張挂着笑的深色面龐來。
她大驚:“他女兒丢了啊?”
斷妄聞言,疑惑的嗯了一聲,開口道:“你不知道嗎?盟主的千金數年前因為追殺被迫與他分離,這些年來盟主一直在尋找女兒,卻遲遲不見蹤迹。”
“那這與你我又有何幹?”孟銜月不明所以道。
斷妄歎了口氣,語氣裡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來:“這十幾年來,冒充盟主千金的人數不勝數,但她們都未曾成功過,你知道這是為何嗎?”
孟銜月聳聳肩,口氣散漫:“不知道啊,我也不曾見過那盟主千金。”
“因為信物。”
斷妄上前一步,一雙黑眸死死盯住孟銜月躲閃的眼。
“沒人知道那信物究竟是什麼,本來此事确實與你我不想幹,但是倘若......”他意味深長的盯着她的脖頸處,衣服将那一小條粗繩鍊子遮擋的嚴嚴實實,隻露出一點蹤影來。
斷妄擡手一勾,那碧玉項鍊就被他的手指帶了出來。被孟銜月貼身戴了十幾年的碧玉蓮花此刻正泛着瑩瑩玉光,湊近了細看,似乎還能看見裡面清波緩流。
“哎,你!”孟銜月被拽的踉跄了一下,臉上愠怒之色流露出來。
斷妄的目光卻全被那墜子吸走了,他喃喃道:“是了,就是這個。”
他的手心猛得攥緊,那朵蓮花溫潤的側瓣硌在他的掌紋處,斷妄皺起眉頭。
“那藥谷弟子所戴的信物,也是一朵碧玉蓮花。”
“什麼?”
徐晏清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來,整個人周身洋溢着欣喜的氣息。
他大喜過望,向着那人追問道:“你是說那孩子脖子上戴着的,是一朵碧玉蓮?”
“正是!”那人也一臉喜氣洋洋。
“這碧蓮吊墜是夫人當年送給小姐的,若不是真小姐,那有怎會得知這鍊子的形狀呢?”
他越說越高興,嘴角的胡須一上一下起伏着,唾沫星子橫飛:“況且藥谷來信說那女子容貌昳麗,資質絕佳,這不正是繼承了夫人的特性嗎?”
很少有人知道,武林盟主早逝的夫人曾是藥谷的長老,那時的藥谷還不像現在這樣名聲大噪,但是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杏林妙手天冬夫人。
徐晏清一想到夫人,眼神霎時間柔軟下來。
“敏兒,我好像終于找到我們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