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突然将我緊緊摟入懷中,聲音裡帶着幾分哽咽:“你總說不要我了,聚餐時還總是溫溫柔柔地和邵景周講話……我都看見了,他每次都偷偷看你,看過好幾次。”
“我那是在開玩笑!”我急忙解釋,又趕忙去親他。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那晚的江亦格外反常,我隻能抱着他邊親邊安撫,反複向他保證和邵景周真的沒什麼,如果他還是不放心,我會适當的在和邵景周保持距離。
雖然我也不知道還能怎麼保持距離,但我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說“不要他”這種玩笑話了。
那晚他緊緊地擁着我,纏綿的吻落滿全身。情到濃時,他捧着我的臉輕吻我的唇,目光灼灼地看着我說:“我們結婚吧,好不好?我不想再等了,今年年底我們就早點回家,把婚禮辦了。”
我一直以為結婚和戀愛沒什麼區别,不過是多了一個紅本本,我想無論有沒有那個紅本本,我和江亦的感情永遠都不會改變的,畢竟紅本本能束縛婚姻,卻控不住人。
可漸漸地,我明白了婚姻和戀愛還是有差别的,婚姻意味着更多的責任,我們不再是兩個獨立的個體,而是從各自家庭走出來,共同建立新的小家。
将來或許還會有孩子,這個家需要我們共同守護。戀愛時那些任性撒嬌的小把戲,也許日後在婚姻裡就不太适用了。
我望着江亦認真的眼神,輕聲應道:“好。”
其實我早就想嫁給他了,在我心裡,無論有沒有那個紅本本,我都已經是他的人了,這輩子都是。
江亦激動地抱着我親吻,反複說着我馬上就要成為他的婆娘啦,他說要更努力賺錢,給我更好的生活。
我笑着告訴他,我早就是他的人了。他緊緊摟着我說:“沒錯,這輩子你都被我拴住了,想跑也跑不了了。”
生活回歸正軌後,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整日膩在一起了,有時還是會很懷戀曾經兩人日日窩在家裡的日子。
而現在,我經營店鋪幾乎全年無休,江亦更是忙得腳不沾地,隔三岔五地應酬,每次都喝的醉醺醺的,回來後就抱着我,一遍遍喚我名字,反複說着“我愛你”。
不過我們也有難得的閑暇時光,每當江亦休息時,我就會提前關店。我們哪兒也不去,就窩在家裡,一起做飯用餐,相擁着看電視,在親吻纏綿中度過。
這是我們約定好的專屬時光,當兩人都有空時,就閉門謝客,那一整天誰也不見,把完整的時間留給彼此。
有次江亦休息時,正巧那幾天重都下雨,店裡冷清得很。我索性給自己放了個假,那天沒去店裡。
早上和江亦相擁着睡到十點才醒,窗外雨聲淅瀝,屋裡昏暗溫暖,被窩裡還殘留着彼此的體溫。我們懶洋洋地起床,一起擠在洗手台前刷牙,他故意用沾着牙膏沫的嘴親我,我笑着躲開,結果泡沫蹭得兩人臉上都是。
冰箱裡食材不多,我們湊合着做了頓簡單的午飯。吃完後,我站在水池邊洗碗,江亦收拾完餐桌,忽然從背後環住我的腰,下巴抵在我肩上,聲音低低的:“這種天氣,就适合兩個人待在家裡,哪兒也不去。”他的呼吸溫熱,拂過我的耳畔,讓我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我洗好碗剛擦幹手,還沒來得及轉身,他突然一把将我橫抱起來。
我驚呼一聲,下意識摟住他的脖子,他低笑,湊過來啄了一下我的唇,抱着我回到了卧室,把我輕輕丢在床上,随即整個人覆上來,低頭吻我。
他的手指輕輕撥開我臉頰邊的碎發,目光一寸寸地描摹我的臉,像是要把我刻進骨子裡。我被他看得心跳加速,擡手勾住他的脖子,忍不住問:“看什麼呢?”
他輕撫我的臉頰,在我唇上連啄了好幾下:“好久沒有這麼仔細的看過你了,趙弟,你怎麼這麼好看。”他的指腹輕輕蹭過我的眉骨,鼻梁,最後停在唇邊,“越看越好看,讓人看不夠。”
他的吻落下來,我們窩在床上,一遍又一遍地親吻,呼吸漸漸變得急促,卻誰都不舍得停下。直到江亦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這份溫存。
他皺了皺眉,沒理會,繼續吻我,可電話那頭的人格外執着,鈴聲停了又響,緊接着是微信語音的提示音,一聲接一聲,在安靜的卧室裡格外刺耳。
我微微偏頭,喘息着說:“看看是誰,是不是有急事找你?”
“不用。”江亦扣住我的手腕,低頭繼續吻我,“不要去理它。”
可電話像是跟他較上勁了,鈴聲,提示音輪番轟炸,吵得人心煩。我伸手想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卻被江亦十指相扣按回床上,他的吻落下來,帶着點霸道的意味,仿佛要用這種方式阻止我分心。
我們就在這惱人的鈴聲中糾纏,直到最後,連什麼時候安靜下來的都沒注意。雨依舊在下,淅淅瀝瀝地敲打着窗戶。
纏綿結束後,江亦捧着我的臉親我,我伸手拿過他的手機,屏幕亮起的瞬間,三十多個未接來電和滿屏的微信消息,全是小周發來的。
我把手機遞給他:“回個電話吧,打這麼多遍,肯定是有急事。”
小周是江亦帶的新人,剛入行什麼都不懂,江亦算是她的師傅。我們偶爾聊天時會提起她,但次數不多。
江亦總說小周人很帥氣,性格也好,熱情大方,對兄弟特别慷慨。有時他們一起應酬,小周還會主動幫他擋酒,江亦說她酒量很好,從沒見她醉過。
“人帥氣”“對兄弟大方”,這些形容讓我一直以為小周是個男生,畢竟很少有人用“帥”來形容女生。等我發現她是女生時,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江亦接完電話後,告訴我小周在加班,系統崩了搞不定,打電話求救。他邊穿衣服邊說要去公司一趟,臨走時吻了吻我,讓我在家等他,說應該不會太久。我點頭答應。
雖然沒見過小周,但我對她印象還不錯,江亦偶爾提起時,說的都是她的好。六歲母親去世,父親外出打工再沒回來,跟着奶奶生活,高中時奶奶也走了,她半工半讀完成學業。
江亦說她特别努力,讓我聽了也很心疼,還特意囑咐江亦多關照她。說來可笑,我們聊過小周好幾次,卻從沒提過她的性别。
就連偶爾江亦應酬結束後給我打電話,說太晚了先送小周回家時,我也沒在意過,因為我始終把她當成了男生。
江亦去公司後,直到晚飯時間都沒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想着他可能在忙。
收拾完衛生後,雨停了,我打開窗戶站在窗邊,微風吹來很舒服。手機突然響起,是江亦,他說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讓我先吃飯别等他。我說要等他回來一起,挂斷電話後,望着漸暗的天色和空蕩蕩的房間,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往常這個時間,我還在店裡忙碌呢。
閑着無聊,我決定走路去江亦公司接他下班。換了件寬松T恤,牛仔短褲和厚底拖鞋,背着包就出門了,一路走走逛逛,四十分鐘後才到他公司門口。
我沒給江亦發消息,站在路邊安靜等着,站累了就來回走兩步,想想以前都是江亦接我下班,我這還是第二次來他公司,第一次是坐車出去吃飯時路過的。
又等了二十多分鐘,終于看見江亦從公司大門走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他身邊還跟着一個的陌生女生。
那女孩留着及肩的鎖骨發,個子小巧,一襲露肩白色緊身連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珑有緻,腳踩小白鞋,正拿着手機熱絡地和江亦說着什麼。
江亦偏頭回應時,她突然眼睛一亮,雙手交握在胸前,仰着臉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離得太遠,我又不會唇語,并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江亦明明說隻有小周一個人在加班的,這個女生又是怎麼回事?
我站在公司對面的花壇邊,攥緊包帶咬住下唇,看着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胸口像堵了團棉花。更讓我難受的是,江亦出來這麼久都沒看到我。
他們在公司門口又聊了好幾分鐘,絲毫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我終于忍不住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給江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