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父母不那麼認為,始終覺得帶編的工作才是正經工作,其他都是給人打工的,岑佳佩更是迂腐不化,見戚禾低頭一句話不說,火氣一下就上來了。
“你們年輕人就是假清高,以為坐了個辦公室就能年薪百萬是吧,你信不信再過幾年,等你年紀上來了,再看看還有哪個老闆會要你,到時候去廠裡擰螺絲人家都嫌你手腳慢。”
“有多少人想當老師還考不了呢,既要學曆又要專業對口,你别不知好歹……”
說來說去都是這些話,讀書的時候談工作,工作的時候談婚姻,岑佳佩張口閉口永遠離不開那句:“我做那麼多都是為了你好,你怎麼就是不知道感恩呢?”
戚禾對此煩不勝煩,生存在如此窒息的環境中,她早就練成了一套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本領,必要的時候,還會請求外援的幫助。
面對岑佳佩的咄咄逼人,戚禾腳尖一勾,果斷踢向對面的人,正在拌飯的江月接收到姐姐的求救信号,迅速做出反應,說:“媽咪,我想吃雞腿。”
江月比戚禾小十六歲,是岑佳佩跟她第二任丈夫生的,當初不顧高齡的風險也要生下她,岑佳佩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對她自然是寵愛有加,連說話的音量都降了八百個度。
“好好好,媽咪給你夾。”岑佳佩一臉寵溺地摸了摸江月的小臉蛋,對挑食的小女兒說:“月月要多吃肉,補充蛋白質知道嗎,瞧你瘦的。”
戚禾夾在相親相愛的母女倆中間,越來越像個局外人,她默默放下碗筷,回了房間。
從浴室出來,戚禾在床上躺也不是坐也不是,總感覺今天的自己非常奇怪,動不動就走神,就連剛才洗澡的時候,看着身上未沖洗幹淨的泡泡,居然想到了一些不可言說的畫面。
愣神間,房門被人敲響,戚禾剛要下床開門,岑佳佩隔着障礙的聲音卻在下一秒,清晰地傳入她的耳内。
“考編的事你再好好想想,盡早考回老家,小地方的考試難度比大地方容易很多。”
“女孩子家家有個穩定的工作比什麼都強,我也不是逼你,生活是你自己的,萬一将來後悔了,可别怪我沒有提醒你。”
這還沒逼她?都快唱三年了,戚禾煩躁地将被子往身上一裹,試圖堵住噪音。
岑佳佩還想繼續往下說什麼,卻被及時跑來的江月打斷,小女兒眼巴巴地問:“媽咪,現在可以下樓散步了麼?”
門口的動靜很快消失,藏在被子裡的戚禾在無人幹擾的情形下漸漸睡着。
隻睡了半小時,她就被渴醒了,先是利落地用桃木發簪盤了個小巧的丸子頭,随後起身走到客廳燒了壺熱水。
水在沸騰的過程中,飄渺的白霧從壺口一縷一縷地溢出,并發出咕噜咕噜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内顯得無端響亮。
熱水壺自動斷電的同時,戚禾感知到從門口傳來的細微動靜,以為是散步的人回來了,沒多想,走過去直接将門拉開。
然而等待她的,是戚禾不久前才夢見的男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