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Ashley是她的領導,但她這人沒那麼多七七八八的規矩,對待員工也很随性,拒絕階級感,因此側邊沙發軟墊塌陷下去的時候,她也隻是禮貌地看了戚禾一眼,接着轉頭繼續比剪刀手自拍。
大廳布局簡潔低調,擺有諸多清新養眼的綠植,戚禾左看右看,疑惑:“張餘呢?”
Ashley正在給照片調濾鏡:“去洗手間了呀,你沒碰到嗎?再不洗洗,待會出去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掉水裡了。”
想起兩小時前,那驚心動魂的場面,戚禾不自覺歎了一聲氣,Ashley一擡頭就聽見她自愧不如的嗓音:“我也很意外,幾年不見,他罵人的技術真是越發精湛了。”
方案再怎麼爛,再怎麼糟糕,都不能當衆讓人下不來台啊,居然還把張餘弄哭了,這多難堪。
果然表裡如一,外表和内心一樣刻薄。
正悄悄腹诽着,耳邊傳來兩聲低笑,隻見Ashley一副料事如神的模樣:“不打自招啊戚禾,說吧,你倆什麼關系。”
“還能什麼關系,普通高中同學。”
戚禾的實話實說在Ashley眼裡完全是欲蓋彌彰:“我是沒見過誰家普通高中同學,私地下眉來眼去的。”
戚禾眼睛一下子就瞪圓了,再不解釋就真的跳進黃河都洗不清。
“我和他,應該算暗争暗鬥的死對頭吧。”
“噢……原來如此。”Ashley不多問細節。
隻是露出欣賞的目光:“所以他那會兒進門的時候,你沒有立馬站起來,也是因為,一旦表現得太過畢恭畢敬,逆來順受,他反倒覺得沒意思了,說不定還會影響後續的談判,他看上去的确是個很容易被情緒絆住的人。”
“但你要是反其道而行,偏對着幹……怎麼辦,我有點磕到了。”
突然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錯覺,戚禾硬生生擠出一句:“你千萬别磕。”
“他追我好朋友已經很多年了。”
Ashley失望地點頭:“翹牆角的事确實幹不得。”
同時八卦之心熊熊燃燒:“幾年?”
戚禾做了個手勢。
Ashley感到驚訝:“這麼久?怪執着的,是個情種。那你朋友,她什麼态度?”
“她啊。”戚禾歪頭想了想,語調慢慢的:“樂在其中吧。”
“這很好。”Ashley贊成的同時不禁問道: “那你呢,如果有人一直對你窮追不舍,甚至死纏爛打,你會不會反感?”
“這得依情況而定。”戚禾說,“如果有好感,我大概率是默許的。”
Ashley一點就通:“那這樣拉拉扯扯,既不拒絕又不同意,不就是傳說中的暧昧期嗎?”
戚禾說:“也可以這麼理解,看我具體怎麼玩吧。”
“玩?這個字挺有深意。”Ashley笑問,“總之到最後還是會給個名份的咯?”
戚禾輕笑搖頭:“也不一定的。”
Ashley此刻看戚禾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位指點迷津的老師。
須臾過後,她和她一起笑,說着:“你是個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