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道對方葫蘆裡到底裝了什麼藥的情形下，戚禾隻能忍。

她示意沈知聿看向張餘，不要一直看她。

“你得經過我同事的允許，是他買的單。”

“昂。”沈知聿支着下巴，淡淡的語氣裡包含着濃濃的誇張意味，“這你同事啊。”

勤勤懇懇努力那麼久，一句同事直接幹到解放前，真是白費老大勁呢。

張餘忽然也覺得自己有點無地自容了。

“所以你介意嗎？”沈知聿眨了眨眼。

張餘虧就虧在心腸軟，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那種讓人感到尴尬的事兒簡直難如登天。

吸氣呼氣再吸氣，張餘大度一笑：“當然不介意了。”

沈知聿笑容滿面地誇他一句：“你人真好。”

惹得張餘瞬間嘴角一抽。

“你們是不是已經點完餐了？”沈知聿盯着戚禾面前那碗色香味俱全的冰粉，心情很不美妙：“都點什麼了？三文魚有嗎？”

戚禾眉頭擰得更甚，不想再忍下去：“你有毛病，你當這是五星級餐廳嗎？哪來的三文魚。”

“幹嘛罵我。”沈知聿開心得很，含沙射影地說：“我隻是想讓你吃好一點……”

說着，目光偏轉，漫不經心地下移到張餘那張精彩紛呈的臉上。

“畢竟那些小魚小蝦可狡猾了，抓起來麻煩，吃起來還沒什麼營養，也就爛便宜一個優點。”

“對吧。”他突然點名，“張餘總監。”

“……”

戚禾這川菜越吃越辣，連礦泉水都不頂用，她又不愛喝店裡現成的色素飲料，執意要去門口對角的奶茶店買。

她還貼心地問了問。

張餘晃晃頭，神情萎靡地說不用給他買了，沈知聿倒是蠻激動，右手舉得像小學生搶答問題似的積極：“我要我要，我想喝那個——”

戚禾動作強硬地按住他的左肩：“我知道你想喝哪個。”

一直到她遠離自己的視線。

沈知聿随和的目光終于改為了銳利的凝視。

五分鐘後，戚禾提着三杯奶茶返回。

隻見對面座位空空如也。

“他人呢？”戚禾把飲品搭在他幹淨的餐盤上，随意問着。

沈知聿取出袋子裡的吸管，仔仔細細解釋：“接了個電話，說家裡煤氣洩漏了，走得還挺匆忙。”

他其實是想說磕磕絆絆吧？

沈知聿吓起來人來，還是蠻吓人的。

戚禾冷笑：“你怎麼不說他家裡着火了，趕着回去滅火？”

“無所謂，反正結果都一樣。”

吸管啪地一聲戳破塑封，沈知聿吸了一口，發現是常溫的。而且味道不怎麼像奶茶。

他看一眼外殼備注，上面清清楚楚印着四個顯眼的大字。

：綠茶多多

“……這。”沈知聿好奇一般地問：“你那倆杯叫啥名兒啊，看着也不像奶茶。”

“嗯都是果茶，欣堯那杯叫滿杯百香果。”

“你怎麼還給她買，還好不是給他買的。”沈知聿慶幸後繼續問，“那你的呢？”

“我的叫，我看看我忘了。”

計時三秒後。

她說：“噢，叫棒打綠茶來着。”

沈知聿：“……”

“剛電梯裡還沒打爽？”他有些秋後算賬的意思。

戚禾覺得好笑：“誰讓你好端端用水果撓我手。”

沈知聿聽後倒打一耙，“誰讓你當時不理我，我都離你那麼近了。”

近到都能随時随地親上。

遺憾。

又丢了一次好機會。

關于上次雨夜的擁吻，兩人心照不宣，隻字不提。

這地方聲音雜亂得，有些内容需要用心聽才能聽清。

他意有所指地問她：“下次釣魚什麼時候？”

“怎麼回事，你又想一起了？”她語氣模棱兩可，“快了，打算釣條大的。”

本該警惕危機的時刻，沈知聿卻偏偏不以為意：“就有目标了啊…挺好的。”

“誰啊？”他還是沒忍住問。

夜幕降臨，她瞳孔好像有火焰跳動，不像捉弄人的語氣：“你啊。”

跟随着這聲音一同落地的，還有他難以置信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