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接着她困惑,“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和他在一起了?你對自己就那麼沒信心?”
“你什麼意思?”
沈知聿聲音一變再變,他含蓄一點點地問道:“……你不想再和我做朋友了嗎?”
不做朋友,那就做情人,這才是他最想聽的答案。
戚禾偏偏不遂他願,她輕阖上眼,整個身體完全放松下來,看樣子又困了。
她果然沒有再說話。
早在他們低聲講悄悄話的時候,貓在不知不覺間醒了。
由于沈知聿是側坐在沙發邊沿的,他為了近距離和戚禾聊天,基本不會轉頭看别的地方一眼,偶爾轉轉脖子緩解一下酸麻。
豆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暗中觀察,見他目不轉睛地瞧着地毯,腦袋低垂着,好像在憂愁什麼,一動也不動。
豆泥果斷抓住機會,眼睛看向蛋糕直勾勾的,等瞄準最後的落點,它縱身一躍,一頭栽了進去。
草莓蛋糕一瞬間四分五裂,沈知聿被這龐然的動靜驚醒,很快擡起頭來。
這不聽話的貓還警覺般看了他一眼,在他不善的目光掃過之前,火速按住蛋糕托盤并狼吞虎咽。
沈知聿來勢洶洶地捏住它後頸,把頂着一張花臉的貓拎進了洗手間。
從櫃子裡翻來嶄新的毛巾,用水打濕,覆在它臉上,沈知聿一邊細細動作一邊出言訓斥。
“都說過多少遍了,你腸胃不好,不能總吃這些合成食品。”
“你知道那是誰買的蛋糕嗎?是壞人,任何想搶走你媽媽的人都是壞人,你也不想媽媽被人搶走是不是?”
“嗯?你到底聽懂了沒有。”
豆泥做錯事了不但沒有乖乖服軟,甚至比被揪之前更加不老實了,它一直在水池台上面扭來扭去,像泥鳅鑽洞似的滑溜到沈知聿險些手沒抓穩将它摔下去。
忍無可忍之際,沈知聿隻好使出殺手锏,他食指豎在唇間,神情很嚴肅地噓了一聲,對它說:“小聲點,媽媽在睡覺,你難道想把她吵醒嗎?”
原本還欲掙紮一番的豆泥果不其然變得安分守己,手也不滑了,嘴也不叫了,隻一秒就成了懂事聽話的乖小孩。
沈知聿很滿意,等把髒兮兮的奶油擦掉,他把貓抱回客廳,為防止豆泥再次偷吃成功,他眼神時刻盯得,嘴上還不依不饒的:“要是還有下次,就沒收所有凍幹,天天隻吃貓糧,看你還嘴饞不……”
話音未落,後背又是一記重拳,沈知聿措不及防地啊了一聲,接着聽見戚禾嗔怪道:“你不許吓唬它。”
有人撐腰,豆泥表情頓時就不痛心了,它迅速甩開沈知聿的手背,并靈活地跳到了戚禾心髒的位置。
毛茸茸的腦袋斷斷續續地蹭着她的下巴,弄得她癢癢的。
輕輕拍打它的後背,戚禾繼續剛才沒講完的話:“我們豆泥還小呢,還是個寶寶貓呢,多吃一點怎麼了……你老是欺負它,回頭不跟你親了。”
“誰欺負它了!”沈知聿直呼冤枉,“是它動不動就欺負我好吧,你看看我的手。”
他說着攤開手背把爪痕亮了出來。
鮮紅的不規則條狀,此刻蜿蜒在他白皙的皮膚上,被光一照,顯得有些觸目驚心。
戚禾最快的反應,不是訓斥罪魁禍首豆泥,而且盯着他的傷口說:“看着好嚴重,要不先去處理一下吧,我房間裡有醫藥箱。”
這點小傷沈知聿根本沒放在眼裡,他就是想賣賣慘,博取博取同情罷了。
見她擔憂地望着自己,眼睛濕濕的,像被欺負了一樣,沈知聿突然覺得自己似乎玩過火了,心裡起了不該有的念頭,他極力穩住自己的呼吸,使其聽進來沒那麼急促。
“沒事,忍忍就過去了,你安心睡覺。”
“我是真困得頭暈眼花。”
她指着屋頂那隻孤零零飄着的小豬氫氣球,說:“居然在裡面看到了一隻蝴蝶,還會發光的那種。”
“蝴蝶?”沈知聿跟着她視線向上,半晌過去,他格外肯定道:“沒有啊。”
戚禾沒太在意,問他:“你什麼時候回去?記得把門鎖好,桌上的垃圾也可以順帶幫我丢一丢。”
“沒問題,不過……”沈知聿看一眼黏在她心口舍不得分開半點的豆泥:“我好像一時半會兒帶不走它唉。”
她已經困得睜不開眼睛了,小小聲: “那就讓它再陪我一晚吧。”
沈知聿不說話了,隻是乖順地點了點頭。
“你也别在這睡太久,免得着涼。”口頭囑咐還不夠,他起身走到裡屋拿了一條薄毯出來
俯身為她披上的時候,彼此的呼吸隻在毫厘之間,她睡覺時很安靜,也很漂亮。
下意識地,他想吻她的額頭,特别想。
原地猶豫幾秒,沈知聿最後,還是不舍地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