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斐思緒紛亂,再好的脾氣現在也有點惱怒了。他把劍叮的一下杵在地上,沒好氣道:“到底怎麼回事,拿這個幹嘛?不說清楚我生氣了!”
男人被他吼得一愣,面色微微松動,花了半秒時間反省了一下自己不耐煩的态度。
畢竟也很少有人大發雷霆的時候放的狠話是“我生氣了”呢。
然而,雲斐并沒有等來他所期望的詳情解釋,門外廊上吵吵嚷嚷地來了一大波人。
“方長老,你千萬别去,大師兄他真的沒——”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語氣急切,像是在極力阻攔來的人。
“昊天,再敢阻攔你和暮沉一起受罰,玄玑劍宗容不下你們!”聽起來像一個年紀稍長的男人,聲如洪鐘,不容忤逆。
雲斐:……沖我來的?我不會是暮沉吧?
須臾之間,這群人已經氣勢洶洶地逼近了,聽聲音距離他們所在的這間房僅有幾步之遙。
沒時間解釋了,男人用不容拒絕的力度握住雲斐的胳膊,将他拉到廳堂正中,離那張朦胧暧昧的床要多遠有多遠。
右手一輕,劍柄被男人輕易接過去,把雲斐的手搭在自己腕上,男人從身後将他環住,卻保持着微妙的距離。
出劍,氣勢如虹。
砰——
“暮沉,你在幹什麼!”
一個國字臉絡腮胡須的中年男子率先踹開脆弱的木門,正是玄玑劍宗掌管門規刑罰的方亞沖長老。
雲斐:“呃……”
“教玉煙師弟劍招,下月考核。”
暮沉收劍,面向他們。
不是。
憑什麼你叫暮沉我叫玉煙啊?!
須臾之間,呼啦啦的一群人從方亞沖身後魚貫而入,有的眉頭擰緊,有的暗藏期待,有的羞臊難堪不忍直視的樣子。
“不對啊,不是說大師兄和……”
“噓——閉嘴!”
方長老視線在室内逡巡一圈,沒有看到什麼淫|亂的場景,面色稍霁:“怎麼不去演武場?”
雲斐看明白了,這是來捉奸的。他急中生智,用盡全身演技和信念感,怯弱道:“我學藝不精,怕招人笑,所以求大師兄找個沒人的地方教我。”
暮沉轉頭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
雲斐朝他輕微擠了一下眉眼。
不用謝。
這時,人群後鑽出一個中等個頭的男人,擠到方長老身邊:“沒錯,長老,大師兄和小師弟一定是在練劍呢,你看,桌上還有劍譜——”
聽聲音,這就是剛才攔人的昊天了。
他雖表情誠摯,一副為暮沉和雲斐說話的樣子,雲斐心中卻莫名生出一點疑慮。
劍譜?
我都沒注意到,你是怎麼看到的。
衆人視線被昊天引到案幾上,果然有一卷展開的畫卷。
昊天幾步跑過去,積極地捧過來遞給方長老。
除了離得最近的雲斐,沒人能察覺到,暮沉此刻身體猛地一僵,頸部關節很緊張地随着昊天的動作移動,雲斐甚至聽到一聲輕微的喀拉響。
那一定不是劍譜。
方長老接過畫卷,皺着眉一看:“亂七八糟的什麼東西。”
他不耐煩地把畫卷扔回昊天手上,正色道:“時辰不早了,劍可以明天再練,都回去吧。”
昊天展開畫卷,先是訝異,後又浮起一抹不易察覺的陰沉。
畫卷上的墨迹圖案已經被不知名的液體糊得看不清形狀,是剛才暮沉用來擦嘔吐物的時候弄花的。
暮沉僵硬的軀體總算放松下來,雲斐扯扯他的衣袖,在身後輕聲笑道:“不用謝。”
衆人離開後,室内又歸于平靜。
平靜中還有一絲尴尬。
雲斐拿起放回案幾上的畫卷展開,仔細打量:“這是……春宮圖?”
“嗯。”
“是那個叫昊天的人搞的?看起來不像什麼好東西。”
暮沉點頭,又道:“迷情香也是他。”
雲斐傻了:“啥,還有迷情香?他想幹嘛啊他!”
暮沉用一種難以言說的表情,漠然地看着他,眼神中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
你說呢。
“不會吧……”
會。
雲斐無語凝噎,突然腦中靈光一現,想起了一種類别的網絡文學:“你剛才說的穿書,不會是……大家都是,呃,男同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