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抱一下,說說你心裡話。說盡這些年你的委屈,和滄桑變化。
太神經了,雲斐唱着唱着自己都笑出了聲,胸腔先是不受控地顫動,逐漸演變成劇烈的抖動。
“噗——”
身上的人終于被他的震動模式喚醒,隻見暮沉悠悠轉醒,呆滞了幾秒後緩緩擡頭,正對上雲斐努力憋笑的臉。
暮沉還帶着幾分睡意,眉目慵懶,卻直勾勾地盯着雲斐。他問:“靈修就這麼開心?”
“我開心個屁!”
雲斐差點嗆住,他羞憤交加,惱羞成怒,一掌蓋上暮沉那張遭人恨的俊臉,手指狠狠摳進深邃眼窩,強行讓暮沉閉眼。
“睡吧孩子,睡吧。”他咬牙切齒道。
*
翌日,演武場上。
雲斐神清氣爽地出現。
“喲!這誰啊?我看看這誰啊?”相尹把劍一扔,吊兒郎當地走過來,一張大臉湊到雲斐面前,“這不是咱們玉煙師弟麼?稀客呀,今日怎麼有空來演武場?”
也難怪他表現誇張,雲斐先前連劍都提不動,自然不會上演武場丢人現眼。
但今天,一切都将發生質的變化。
雲斐微微一笑,側身伸手:“相尹師兄,請賜教。”
相尹瞪大眼,不可思議,語塞了足足半分鐘,才悠悠道:“賜教倒是沒什麼問題,就是師弟啊,有這麼一件事我得提醒你。”
雲斐以為相尹要噴賽前垃圾話,他傲氣十足,語氣中帶有三分涼薄四分漫不經心:“何事?”
相尹:“你劍呢?”
“哼,劍不就在……”雲斐一聲哼笑,氣勢十足地往背後伸手拔劍——
他出門前特地做了造型,作為初階弟子雖沒有特别的佩劍,隻能用宗門統一配發的劍,但氣勢不能丢。雲斐在暮沉的掩空齋裡翻了許久,找出被祭酆嫌棄的舊劍鞘,雖然舊,可造型精巧不失匠心,歲月痕迹更彰顯帥氣。
出門前,他将劍鞘背在身上對鏡欣賞了許久。
這才有點修真的感覺了嘛!
然而此刻,雲斐伸手向後卻摸了個空。
“我劍呢!”
他錯愕地将頭扭到背後去看,精心挑選的劍鞘裡果然空空如也!
早上出門光顧着欣賞劍鞘,忘記把佩劍裝進去了。
雲斐:“…………………………”
相尹扶着額頭,憋不住笑:“師弟,你也真是的。”
“你等着,我這就回去拿。”
雲斐把這該死誤事的劍鞘往地上一扔,臉蛋紅撲撲的轉身就要跑,沒幾步又被叫住。
“别跑了,用我的吧,正好我歇會兒。”木心拉住他,将佩劍交到雲斐手上。
小插曲過去,雲斐深呼吸幾口,站到演武台上。
相尹手持佩劍:“師弟,請賜教。”
雲斐大喝一聲,舉劍進攻。畢竟打人先下手,後下手遭殃。
隻見相尹飛身一躍,閃過雲斐的主動出擊後迅速回身。劍尖迅猛劃過雲斐身後兩寸的空擋,劍氣洶湧如潮水,雲斐隻覺背心處像被狠狠踹了一腳,跟着整個人直接打橫飛了出去。
“啊——”
他面朝下砸在演武台邊的緩沖沙地裡。
擡起頭,惡狠狠地呸了兩口,吐出嘴裡的沙子。雲斐一骨碌爬起身來,輸人不輸陣地指着相尹:“你給我等着!”
然後一溜煙地跑了。
相尹看看雲斐迅速縮小遠去的背影,又看看一旁圍觀的木心,眨巴着眼:“我剛才很用力嗎?”
木心撿起和雲斐一起飛出來的佩劍,斂了笑意,回身看向相尹:“請賜教!”
演武場頓時洋溢在一片拳打腳踢的鬥毆氛圍中。
*
掩空齋,雲斐砰的一聲破門而入。
“趕緊的,後院兒!”
他剛輸得丢臉,此刻心中忿忿,聲音也格外的大。
暮沉冷靜地将手中的書藏進坐墊下,起身跟着氣沖沖的雲斐走進後院。
不多時,掩空齋的門上又加了一道禁制鎖。
峭壁之上,一方園中,兩個人影,風搖樹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