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小鳥,你們倆快給我住手!”雲斐大喊。
然而激戰正酣的赤炎巨蟒和渡生鳥根本無暇去顧忌周圍,雲斐的喊聲就像一陣和煦微風,嗖地從他們耳邊一晃而過,完全沒被聽進去。
靈獸再靈,終歸是獸。雲斐又不曾與赤炎巨蟒和渡生鳥認過主,放在平時,他們還會耐心地傾聽一下這個可愛外表内裝着剔透靈魂的小人兒那張小嘴裡吐出的人類話,眼下正和勁敵打得有來有回,哪有閑心去聽這哇啦哇啦的人語?
這時候誰要是分心,戰機瞬間即逝,那這場為了捍衛捕獵優先權的鬥毆頃刻間就會落敗。
暮沉回手一撈,把雲斐直接攬到胸前,從空中一躍而下,落地的瞬間右手喚劍,将祭酆刻着獸紋的劍柄牢牢握住,悍然一斬!
祭酆劍身劃過之處,一道沖天巨火呈扇形向渡生鳥和赤炎巨蟒中間撲過去,硬生生将纏鬥的一蛇一鳥隔離開來。
劍氣在眼前驟然炸開,雲斐額前的碎發都被這霸道的劍氣反彈回來的空氣吹得飄揚起來。
怔愣過後,赤炎巨蟒和渡生鳥不約而同地側頭向暮沉和雲斐站的這邊望過來。
嘶——
赤炎巨蟒的鼻尖和渡生鳥翅根處的一根羽毛同時冒出兩縷青煙。
是方才暮沉一斬,那火光過境時迸濺出來的火星子,十分公平地一邊一粒,落在打得不可開交的蛇和鳥身上。
赤炎巨蟒趕緊伸出舌頭把鼻子上的灼熱舔熄,渡生鳥反應也很快,立即把張狂地伸展開的羽翼收回來夾緊,處理及時,便隻燒焦了一根羽毛而已。
它得意地看了一眼赤炎巨蟒。
赤炎巨蟒愣了愣,瞬間明白了渡生鳥的挑釁之意,它兩個鼻孔用力一噴,兩道粗長的氣體猶如蒸汽火車噴出的濃煙。
氣氛瞬間又劍拔弩張起來,雲斐趕緊出言相勸:“嘿!你們倆,小眼睛看過來!都别打了!”
暮沉沒有多費唇舌,隻是不發一言地舉起祭酆,适當地釋放出一些微微的鬼氣。
一觸即燃的氣氛頓時又冷靜下來。
赤炎巨蟒先行服軟,癟着張嘴委屈巴巴地向雲斐遊過來,蛇頭先是一拱,把雲斐拱了個趔趄,又急切地指向渡生鳥方才捕獵的那片沼澤地。
就差直接開口說話了。
雲斐一時沒有理解到赤炎巨蟒的意思,莫名其妙道:“怎麼了這是?”
渡生鳥端莊地站在原地不動,唯有鳥頭向雲斐這邊轉過來,視線向下掃到谄媚的赤炎巨蟒,又不屑地把頭轉了回去。
它抖抖周身潔白的羽毛——除了被暮沉燒焦的那一根外,邁着輕盈的步伐走到了赤炎巨蟒方才小憩的深坑旁。
赤炎巨蟒見渡生鳥竟如此膽大妄為,還敢靠近自己的私家領域,都忘了撒嬌了,巨大的蛇頭警告般地直直立起來。
暮沉觀察了這一會兒,已經有了初步的猜測,他看向雲斐,擡了擡下巴,示意那被枯葉掩蓋隐藏得很完美的坑中多半是有什麼東西。
“裡面是什麼?”雲斐把臉一放,嚴肅地問赤炎巨蟒。
渡生鳥性情溫和,奉行以和為貴的準則,雖和身為蟒獸的赤炎巨蟒先天八字不合,但也不至于像剛才那樣主動攻擊。
一定是小黑藏了什麼壞東西,被渡生鳥敏銳地給發現了。
赤炎巨蟒黃銅色的眼仁骨碌碌地轉了一圈,頭偏向一邊,拒絕直視雲斐的眼睛。
一副拒不配合的樣子。
渡生鳥耐心耗盡,直接飛到空中巨翅一扇,那深坑中的枯葉瞬間像無數飛舞的蝴蝶,四散而去,露出個圓圓的洞口來。
洞口之下,竟被赤炎巨蟒挖出了足足有個足球場那麼大的深穴,雲斐和暮沉走到洞前來向内望去——
“啊!”雲斐驚叫出聲,腳下一滑險些落入洞中,好在暮沉挨他很近,立刻把人撈起來,扶穩站好。
雲斐:“這這這……”
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得頭皮發麻,産生了極大的生理性不适。
赤炎巨蟒的洞穴中,密密麻麻的,蠕動交織的,竟全是鬼蜮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