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數日,轉眼就到了原定的玄玑劍宗弟子下山曆練的前一天。
經過劍試和鬼蜮蟲之禍後,受傷的弟子經醫所照料也基本康複,各個都摩拳擦掌,翹首以盼。
終于可以放風啦!
玄玑劍宗占據了中州仙域最好的幾個山頭,宗門内雖不富貴,門内弟子也稱得上衣食無憂,但再好的環境待久了也會膩味。越是臨近下山的日子,山上被關了大半年的少男少女們越是興奮,難以壓抑的興奮。
“靜一靜,都靜一靜!”食肆内,相尹站在桌上高舉雙手,“都聽我說!”
“你誰啊,咱們憑什麼聽你說?”有人高聲唱着反調。
相尹将額前的頭發往後一捋,嚣張道:“我誰?我乃本屆弟子中修為第一人,要論下山曆練的經驗我也是頗有些心得,你下過山麼?”
他用挑釁的表情看向剛才說話的人,又點了一下坐他旁邊的另一弟子,“你呢?你也沒下過山吧?哈哈,我可是下過!”
實在是太拉仇恨了,一名向來沉默寡言的女修看不下去,輕言細語地開口:“修為第一人?相尹,有件事你還不知道吧。”
相尹:“啥事兒啊?”
“前日木心師姐也築基高階了呢,現如今你倆誰技高一籌,還未可知呢。”那女修說完,掩着嘴笑了笑。
既已點到自己頭上,木心微笑着站起來,拱手道:“低調,都低調。區區築基高階,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
相尹大驚失色:“什麼?!木心,你突破了竟不和我說,你什麼意思啊,怕我?”
他從桌上跳下來,不依不饒地糾纏了上去。
春永正埋頭吃着一碗面,聞言頭也不擡,嘟嘟囔囔道:“這有什麼好炫耀的,我們二公子也築基中階了,高階僅差一步之遙,金丹也指日可待呢。”
雲斐坐在他身旁,吃着另一碗面,低聲回應道:“反正都不關咱們初階的事,吃面吃面。”
“對了,今日怎麼不見金如戈?”咽下一大口,雲斐擡頭問春永:“難道他在辟谷?”
照理說,像他們這樣修為較低的弟子還未到需要辟谷的時候,平時吃點人界食物以作補充,對修行也能起到輔助作用。但金如戈向來好強,想提前辟谷也有可能。
春永搖搖頭,含着一大口面口齒不清地回答:“大公子來信了,提醒他修行劍術的同時也不能把本門功法給落下了,還寄來了一大包天級犬糧,所以二公子這幾日一直在後山上訓閃電呢。”
閃電正是金如戈的随身靈寵,雲斐久聞大名,還未曾得見。
說到靈寵,雲斐不由得好奇問道:“那你呢,你的随身靈寵是什麼?”
“咳咳咳!”春永猝不及防地被面湯嗆了一大口,“沒、咳咳,沒什麼,不是什麼特别的靈寵,咳咳咳咳!”
雲斐趕緊放下筷子,幫他拍背:“慢點慢點。”
“急什麼?喲,這吃的什麼東西,素面啊?”身後傳來文九的聲音,他也伸出手來在春永後背幫忙拍打,探着頭看他倆二人的飯碗,皺眉道:“趕緊放下,快先别吃了。”
雲斐吓了一跳,還以為這面有什麼問題,臉都白了。
文九一聲令下:“擡上來!”
兩名弟子一左一右地擡着個巨大的桶,從後廚的方向走過來。桶内不知裝了什麼,熱氣袅袅,雲斐立刻就聞見一股奇香!
“這……這味道……”
“天呐,難道是!”
“九珍八寶芸雞羹!”
食肆中的衆弟子本來吵吵嚷嚷地讨論着下山曆練的事,九珍八寶芸雞羹一擡上來,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一個個眼放精光,涎水長留。
不錯,這便是曾蟬聯九州美食競廚賽榜首的一道驚世美食,文九多年鑽研廚藝的得意之作!
文九微笑着拿起湯勺,“來吧,端着碗過來排隊!”
嘩啦啦——
除了呆呆的雲斐和仍然嗆咳不止的春永外,其他弟子均在第一時間就端起飯碗,沖向九珍八寶芸雞羹。轉眼間,隊伍就排到了食肆大門處。
春永見狀,連忙把雲斐的頭往面碗裡一按,急道:“不要浪費糧食,快吃!吃完了咱們也去排隊!”
雲斐:“嗯嗯!”
風卷殘雲的,雲斐春永兩人拿出畢生的嗦面功夫,将兩大碗連湯帶水的面條吸下肚,再端着幹淨得像刷過一樣的碗,排在隊伍末尾。
春永伸長了脖子去望前面的人,擔憂道:“怎麼辦啊玉煙,不會輪到咱們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吧!我還沒吃過這九珍八寶芸雞羹呢。”
雲斐也沒吃過九珍八寶芸雞羹,但才吃了那老大一碗,胃裡還滿着呢,他摸着微鼓的肚子,擔憂的是另一件事。
“唉,我好飽,要是實在吃不下了怎麼辦。”
文九湯勺有節奏地一上一下,隊伍一點一點向前推進,盛好芸雞羹的弟子小心翼翼地端着碗離開隊伍,就近坐下便立刻開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