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巅峰長話短說,将張管家與錢多多之死的前
因後果與春若黛等人說了,他們衆人也聽得瞠目結舌,連連發出驚呼,聽到楊巅峰說那無臉堕修已給小師妹誅滅,紛紛大贊,向她拱手說道:“師妹幹得漂亮。”
小師妹微笑回答:“其實隻是碰巧而已,各位師兄師姐謬贊了。”向手中何所之劍内傳音道:“你聽到了沒有,他們一聽到你死了,一個比一個高興,可得藏好了,若是不小心暴露,可就要被亂劍分屍了。”
長劍微微一顫,裡面劍慧的聲音傳入她識海:“你最好不要輕舉妄動,若是當衆洩露我的秘密,我便你的身份也公之于衆,大家都沒好日子過。”
小師妹冷笑,不再與他說話。
楊巅峰這時已講完了張管家,開始說起了錢多多的事迹,衆人聽得興緻勃勃,便如是在聽話本先生說書一樣聚精會神,待聽到她竟抛棄青梅竹馬而相嫁富家子弟,紛紛唾罵這女人嫌貧愛富,又聽見最後竟然給李重花殺害,均自感歎。
衆人一面說話一面上樓。小師妹忍不住問道:“我大師兄呢?”
春若黛等人相繼搖頭:“我們沒看到,他也沒來找我們會合,大約是自己單獨行動的吧。”
小師妹也不知道他的房間在幾樓,心想得找到他将佩劍奉還,誰知剛想到此處,便聽到樓上有個爽朗的聲音喊道:“有人想吃飯的?本座點了他們這裡的招牌菜,你們要不要上來一起嘗嘗?”
衆人擡頭,隻見風旻站在三樓的階梯邊上,正搖着扇子向他們招手。春若黛等人大喜,連忙奔到三樓,與他談論起來。
楊巅峰擡頭上望,隻見到他一人,連忙走近問道:“風護使,我師叔呢,他怎麼沒同你一起回來?”
風旻笑道:“我們一起回來的,隻不過他這會兒還在呼呼大睡呢。”
楊巅峰這才放心:“你們沒事就好。”
風旻問道:“城中那五樁冤案可查清楚了?”
春若黛道:“現今已查明了其中四人,說來也是好笑,他們的死狀雖然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其實死法各不相同,而且都與妖怪什麼無關,有兩樁是人為,另外還有個李公子和一個姓王的壯漢是意外身亡。”說着便将這四人的死因緩緩道來。風旻越聽越奇,笑道:“想不到這四人之死,居然如此精彩絕倫,五花八門,簡直比話本還稀奇。嗯,根據城中百姓的說法,被妖怪害的總共是有五人,現下這四人都與妖怪無關,那麼還有一人呢?”
衆人面面相觑,春若黛道:“最後那人尚未查明,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噔噔噔踏上樓梯,衆人回頭一望,竟是飄如詩和一幹坤鵬之巅的弟子從外而歸。他們擡頭也見到了樓上衆人,拱手打起招呼。
小師妹望向飄如詩身後,不見何所之,上去問道:“二師兄,你見到大師兄了嗎?”
飄如詩搖了搖頭,嘿嘿笑道:“沒看到,他自大得很,不屑與我們一道。怎麼,才幾個時辰不見,你就想他了嗎?”
小師妹道:“我就随口一問,沒見到就算了。你們也是出去調查城裡那五個死者的死因吧,可有消息?”
風旻道:“先進去坐下來慢慢說。”
于是衆人便跟着他進了屋,在飯桌旁圍着坐了一圈。春若黛拿起酒壺,為衆人都斟了杯酒。飄如詩早已辟谷,但還是拿起來淺酌一口,這才開始講述他今天遇到的情況:“我們是聽說城西也有人給妖怪害死,便沿路打聽死者的住址,誰知路上的人都不知道那死者的身份,姓甚名誰,家住何方,一概不知。”
春若黛問道:“難道沒人見過死者的屍身嗎?”
飄如詩道:“好多人都見過,但沒人認識。”
春若黛猜測:“莫非是外地來的?”
飄如詩道:“也沒人知道,那個人的死狀與李公子略有相似,但也不太一樣,他雖然同樣渾身發黑,但臉上并非七竅流血,而是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五官長相,看到的人自然也就不知道他到底是誰了。”
此言一出,語驚四座,衆人都覺訝異。風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問道:“你們有沒有人聽說,近日城裡有人失蹤?”
衆人盡皆搖頭。風旻眉頭一蹙,又喝了一口酒:“那就奇怪了。”
飄如詩道:“是啊,我們一路探訪,那個人是在城西一戶姓趙的府邸後院拱門外的牆根下被發現的,當時已經氣絕。他喉管斷了,大概是給人掐住喉嚨扼死的。街坊鄰裡們看他的死狀與李公子略有相似,都傳也是妖怪所為。他就死在兩天之前,因為不知道他是誰,也無人認領,屍首被放在城西義莊之中。我們過去看了,确實面目全非,無法看清本來的模樣。我們又分頭在城西挨家挨戶打探,問最近可有人失蹤,但是家家戶戶人口齊全。這死者就像是憑空多出來的一具屍體,我們又多番詢問,問發現屍首的那日有誰去過趙府後院,忙了大半天也沒收獲,便隻能先回來,将此事同你們說說。”
風旻一隻手搖扇子,一隻手的指尖放在桌上不斷敲敲打打,說道:“聽你所說,那屍體的位置是在趙家後院拱門的門口旁邊,那麼嫌疑最大的便是那戶姓趙的人家了,你可去他們家中看過?”
飄如詩點頭:“自然是去過的,還是一無所獲。那戶人家是做畜牧生意的,家底殷實富裕,有十多個家丁奴婢,當家的清點過人數,一個不少。”
風旻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死者可能不是趙家中人,但很有可能是趙家的人所殺。”
飄如詩一愣:“你是說,兇手就在趙家?”
風旻道:“隻是猜測,既然死者的屍身是在趙家被人發現,而且還是在後院這種隐蔽之地,這家人嫌疑最大。”
飄如詩道:“我問過那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她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嬸,她說她是從竹林裡挖筍出來,當時無意間一瞥,就看見屍體躺在趙家後院拱門外的牆根底下,并不是在院内。趙府依山而建,院子後面是一片竹林,那地方人人都能去,算不得有多隐秘,不過屍體躺的地方是塊荒草地,周圍長草及腰,看起來平時确實沒什麼人去。
小師妹想起之前在九幽山松樹跟前調查錢多多時發現的李重花留下的腳印,肅然問道:“飄師兄,你說趙家後院是一片荒草地,周圍都是草叢,沒有路徑嗎?”
飄如詩不明她忽然這麼問是何用意,但還是認真回憶了一番,說道:“是的,我親自到那個地方去看過,那裡是一片草地,長滿了狗尾草,蒼耳草什麼的,還有一些我不認識的亂七八糟的雜草,後面才是竹林。”
小師妹又問:“那麼你到那裡去的時候,可曾留意過草叢中的足迹?”
她這麼一問,衆人這才恍然。風旻将紙扇一收,說道:“對了,腳印也确實是個重要依據,我怎麼漏掉了這一點。”
飄如詩道:“有的,不過腳印很多,草叢都給踩得亂七八糟,應該看不出什麼。”
小師妹道:“那是因為你去得太晚了,有很多城裡的百姓早在你之前便先你一步去過那裡,所以腳印就多了。這個問題必須去問那位挖筍的大嬸,她是第一個發現屍身的,隻有問她才能明白。”
衆人聽罷,都緩緩點頭。風旻又将扇子打開來搖,笑眯眯的道:“小姑娘說得很有道理,想不到你不僅貌美如花,更是如此的聰明伶俐。”
小師妹望了他一眼,說道:“多謝護使大人謬贊。”卻不着痕迹的挪了挪凳子,要離他遠點。
風旻向衆人招呼道:“大家動筷吧,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就去那個大嬸家中瞧瞧,務必要将此事查個水落石出才行。”
楊巅峰在衆人之中環視一圈,在小師妹耳畔低聲道:“大家都到齊了,隻有淘師叔和大師兄不在,要不要上去找找?喊他們下來用飯?”
小師妹道:“不必了,他們兩個人修為一個比一個高,早就辟谷,不用吃飯了。”
衆人三下五除二用完了飯,飄如詩站起身來,朗聲道:“大家要一起去嗎?我在前面帶路。”
衆人都齊相點頭,于是便跟着飄如詩出得酒樓,轉過幾條長街,徑直來到那位大嬸家門前。
隻見茅屋跟前有個看起來約莫四五十歲的婦女正在井邊洗菜,乍見這麼多人同時到來,吓了一跳。
飄如詩上前行禮,笑道:“大嬸,咋們又見面了。”
那大嬸看到是飄如詩,登時驚慌之色一去,也笑道:“小夥子是你呀,怎麼去而複返了,還有什麼問題要問我嗎?這些人是誰?”
飄如詩道:“這些道友與我都是同道中人,大嬸無需驚慌,我們隻是還有幾句話要向你請教,問清楚了我們便走。”
那大嬸道:“想必還是為了那個死人的事吧?”
飄如詩點點頭,向小師妹招手,說道:“這位就是當日第一個發現屍首的那位大嬸了。”
小師妹走到那大嬸近前,笑道:“大嬸,你現在有空嗎?要不你帶我們去當日發現屍首的地方看看。”
那大嬸面露難色,說道:“我還要為當家的煮飯,要不我為你們指路,你們自己順路找過去吧。”
風旻走上前來,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袋銀子,塞到那大嬸手中,道:“小小心意,請大姐你千萬要收下,勞煩了。”
那大嬸一見到滿滿當當一袋銀子,頓時笑容滿面,什麼煮不煮飯的都忘得一幹二淨,笑眯眯的道:“不礙事不礙事,那地方有點遠,道路也彎彎拐拐的不好找,我這就親自帶你們過去。”
她拿到好處,說走就走,幹淨利落。一路向西,途中還一路與風旻說說笑笑,問道:“我看你這小夥子還年輕得很,怎麼卻管我叫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