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行到附近,将撞見的坤鵬之巅弟子一一害死,吸飽鮮血之後,便不再吸,而是割破手腕,将鮮血放出,裝進儲物袋中,日後備用。
二人剛在此地采完血,便聽見獸吼之聲。他們兩個自然不知這是因楊巅峰而起,原本也沒在意,誰知沒過多久楊巅峰便來到此處,小師妹唯恐給他撞見自己的惡行,急忙拉着劍慧縮身樹後藏好。
聽了劍慧之言,小師妹冷冷的道:“他現在已經是元嬰之境,你憑什麼覺得自己可以殺他?”
劍慧道:“我自是無此能耐,這種艱巨的任務自然隻能由你親自出手了。”
小師妹哼了一聲,沒有說話。劍慧在後面陰森森的道:“你莫不是當真動了真情,喜歡此人,所以下不了手?”
小師妹道:“你沒聽他方才自言自語嗎,是有人冒充我陷害我,并沒有懷疑我是假貨,殺不殺他無關緊要。”
劍慧嗤笑道:“舍不得就舍不得,還找那麼多借口,你就算承認了又有何妨,我又不會笑你。”
小師妹不去理他,直勾勾的盯着楊巅峰身旁的九嬰蛇,奇道:“那是什麼東西,怎麼顧明之管它叫什麼女王陛下?”
劍慧道:“那是九嬰蛇,成年後會長出九個頭顱,有時會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叫聲,所以叫這個名兒。至于女王陛下這個稱呼……可能這是條母蛇吧。”
小師妹道:“這種靈獸向來桀骜不馴,逢人便攻,怎麼會對顧明之如此溫順?”
劍慧道:“要不你過去問問?”
小師妹回頭橫了他一眼,不再去看九嬰蛇,揮袖道:“廢話少說,你要的血夠了沒有,夠了就立刻回到何所之劍裡去,别到時候找不到他人。”
劍慧道:“急什麼,要在這裡待五天呢,現在一天還沒過去,何所之跑不掉的。”
這時楊巅峰與九嬰蛇久候無訊,已是極不耐煩。隻見他與九嬰蛇交談幾句,又翻身坐到它頭頂,一人一蛇向西行去。
小師妹知道他定是去尋自己了,一路在後尾随。九嬰蛇雖腳程飛快,但她元嬰之境,卻是更快,即使并不禦劍,也未落下太多。劍慧卻跟不上她的腳步,在後叫道:“且慢,等我!”
小師妹不去理他,隻管緊跟在楊巅峰身後,片刻間便将他遠遠抛在身後,不見蹤影。但前面九嬰蛇也越行越快,她單憑雙足漸漸無法跟上,雙方相距越來越遠。
正當她猶豫是否禦劍時,前方的九嬰蛇忽然停止前行。小師妹因奔跑迅速,一時收不住腳,差點撞了上去。
隻見前方傳來呼和之聲,夾雜着兵刃交接,乒乓作響。她定睛一看,原來前面山谷中有十多人聚集在此,中間有兩人正手持長劍,遙遙相鬥,衆人圍成一圈,在旁觀戰。楊巅峰正是見到此景,故而止步。
小師妹縮身長草叢中,凝神觀望,隻見那波人大多是外門築基與金丹境的小輩,她大多相識,卻不相熟,但圈子中惡鬥不休的兩人卻十分熟稔,正是何所之與飄如詩二人。
小師妹想起往昔,似乎每次見到他們二人同在一處時都要打上一架,結果往往是不分勝負,而越是難分勝負,他們便越想一決高低。
小師妹心想,長空明明說這次試煉不比修為,全看各自采集的碧玉花數量而定,時間有限,這二人不趕緊去收集碧玉花,卻在這裡打得不亦樂乎。
此刻二人都是精力充沛,手持法器,誰也沒占誰的便宜,卻不知最後又将誰勝誰敗。
衆人雖都看得目眩神馳,但楊巅峰騎着九嬰蛇到來,太過紮眼,衆人見到九嬰蛇那駭然的模樣,紛紛倒吸一口涼氣,竟然都不再去看何所之與飄如詩鬥法,向楊巅峰齊相矚目,七嘴八舌的嚷了起來。
“顧師兄,這是你的坐騎嗎?”
“如此威武霸氣的靈寵,你是如何收服的?”
“哪裡還有,我也去收一頭!”
“……”
楊巅峰被衆人簇擁在中間,隻覺頭皮發麻。暗中小師妹眼見此景,眼珠子一轉,趁沒人注意,也從一邊悄沒聲的擠入人群之中,說道:“顧師兄你來了。”
楊巅峰騎在九嬰蛇上,隐約聽見了小師妹的聲音,雖然細微,但絕非錯覺,忙在人群中掃視,大聲喊道:“小師妹是你嗎?你在哪裡?”
小師妹故意裝作擠不進去的模樣,舉起手道:“我在這裡!”
雖然有幾十人擠成一堆,但楊巅峰居高臨下,回頭一望,便在衆人之中一眼望見了小師妹。他大袖一揮,一股法力直泳出去,化成一隻大手,将小師妹整個抓住,提到了自己身旁。九嬰蛇頭顱碩大無朋,頭頂可容數人乘坐,站兩個人綽綽有餘。
九嬰蛇見自己頭上多了一人,嘶了兩聲,也沒抗拒。
小師妹摸了摸九嬰蛇頭頂的鱗片,裝成栗栗危懼的模樣,故意鑽進楊巅峰懷裡,顫聲道:“要不你……你還是……把,把我放下去吧……”
二人已有十多日未見,小别勝新婚。楊巅峰以為此番重逢,小師妹必定心花怒放,誰知竟是這幅德行,一愕之間,反手摟住她肩膀,問道:“怎麼了?”
小師妹将頭埋進楊巅峰胸膛之中,聲音從下面悶悶傳出:“我,我怕蛇……”
楊巅峰一時語塞,語塞完了,便拍了拍她肩膀,柔聲道:“别怕,有我在,它不會傷你。”
小師妹内心哼了一聲,尋思即便你不在,我也何懼之有?嘴上卻柔柔弱弱的道:“可是,它,它長得好吓人……”
九嬰蛇一聽此言,九顆頭同時嘶的一聲,轉過來狠狠瞪了她一眼,似是對此言有所不滿。幸好小師妹埋首于楊巅峰衣襟之中,并未瞧見。
楊巅峰道:“人不可貌相,靈獸也是一樣。你别瞧其貌不揚,其實品行還不錯的,這一路多虧它幫忙 我才能找到這兒來,與你重逢。”
小師妹心中不屑一哼,心想若非我特意現身,隻怕這頭畜牲未必找得着我。
她其實隻是想與楊巅峰肌膚相親罷了,眼下目的達到,覺得演的差不多了,便收起柔弱畏懼,問道:“你是怎麼收服了這頭如此特别的靈寵?”
楊巅峰道:“倒也沒有收服,我與它不打不相識,眼下化敵為友,托它幫忙而已。”他嘿嘿一笑,湊到小師妹耳邊,附耳說道:“而且,我同你說一個秘密。”
小師妹來了興趣,問道:“什麼秘密,快說?”
她還以為楊巅峰會說有關碧玉花的線索,凝神傾聽,就聽楊巅峰言道:“它還是一位女王。”
小師妹一愣:“什麼女王?”
楊巅峰努了努嘴,示意說的是腳下九嬰蛇:“它,是附近這一帶靈獸之王。”
小師妹啞然失笑:“就它呀,那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周邊圍着數十人,衆目睽睽之下,他二人便在九嬰蛇頭頂旁若無人的說起溫言款語。衆人面面相觑,道感無趣,各自散開,又回頭去看何所之與飄如詩的鬥法。
哪知他二人方才見衆人一哄而散,同時都向這邊望來,見了九嬰蛇的樣子,均是一驚,就此罷鬥。
飄如詩直勾勾的盯着九嬰蛇左看右看,啧啧稱奇,何所之卻首先見到站在九嬰蛇頭頂的小師妹與楊巅峰二人,見他兩個居然當衆摟摟抱抱,頓時打翻了醋缸,喝道:“小師妹,過來!”
他這聲大喝之中蘊含了法力,隻震得衆人耳中嗡嗡作響,站立不定,同時也震醒了正在九嬰蛇頭頂你侬我侬的二人。小師妹佯裝沒有聽見,隻管歪在楊巅峰懷中,攥取溫柔。楊巅峰卻一驚中向何所之望去,叫道:“大師兄,我當日在萬頃城中說過的話,你可還記得?”
何所之想起他當日之言:等他修至元嬰,必會再與自己一戰。便昂首道:“想不到你竟在這麼短的時間内修到了元嬰,不錯,你的資質的确前無古人,連我也不得不甘拜下風,不過……”他手中利劍一橫,縱身躍起,劍尖直指楊巅峰面門,劍氣驟然逼到,冷聲道:“你依然沒有資格霸占小師妹。”
楊巅峰将小師妹往旁一推,噌的一聲,利刃在手,橫削化解了何所之這一招,随即轉守為攻,一連刺出三劍。何所之舉劍招架,人已站在了九嬰蛇另一顆頭顱上。
他正要施展神通,豈料腳下忽然一動,跟着身子一歪,險些一頭栽下。
原來九嬰蛇不喜他近前,腦袋搖晃,将何所之甩了下去。
經此變故,何所之手上法訣便沒來得及施展,楊巅峰見機何等迅速?立刻趁機催擊,飄渺劍氣一式式使出。
這門劍法的主旨在于飄渺二字,一氣化千劍,四面八方都是劍影,叫人捉摸不定他最終要刺向何處。
何所之雖盡得他父親不歸的真傳,身兼數十門上乘神通術法,但對這飄渺劍氣卻一竅不通,一時半會自也想不出破解之法,而方才因九嬰蛇一動,使得他栽了個跟頭,失了先機,楊巅峰又出手快捷,一時隻能勉力抵禦,無法還擊,一交手便大落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