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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第九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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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巅峰拉着小師妹的手,笑道:“明天你是不是要第一個上場?”

小師妹搖搖頭:“我要到最後壓軸出場。”

楊巅峰一愣,見她神情肅然,吓了一跳:“你還真要去搶掌門之位啊?”

小師妹反問道:“難道你以為我在與你說笑嗎?”

楊巅峰失笑道:“幾位掌座之中,就屬我師父和你師父修為最高,他們倆最終必有一戰,勝負難料,可是……”

小師妹問道:“可是什麼?”

楊巅峰道:“不管他們倆最後誰輸誰赢,你都不可能是他們的對手,我看還是算了,你師父本來脾氣就不好,萬一惹怒了她,你必受重罰。”

小師妹臉色一闆,嗔道:“你這是狗眼看人低。”

楊巅峰跳腳道:“哪有,我是擔心你!”他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天天抱你,你有幾斤幾兩,我還不清楚嗎。”

小師妹轉嗔為喜,笑道:“那你倒是說說,我有幾斤幾兩?”

楊巅峰估算了一下,道:“你挺輕的,頂多也就三百來斤吧。”

小師妹一怔,随即大怒,呸了一聲,罵道:“你才三百斤,人家哪有那麼胖!”罵完反手就是一掌。

楊巅峰不閃不避,任由她一掌打在自己身上,隻道以她那點力氣,頂多是給自己撓癢癢罷了,哪知她手掌隻是輕輕在他肩頭一碰,楊巅峰便覺身子劇震,猶如受了一記重垂,整條手臂疼痛難當,不禁啊喲一聲,痛呼失聲。

小師妹一掌打出,才知自己一時沒能控制好力道,無意間竟暴露了真實修為,忙問:“你沒事吧?”

楊巅峰皺眉道:“怎麼你的力氣突然變得這麼大了。”

小師妹哼道:“這就是蔑視人的下場。”

楊巅峰龇牙咧嘴的道:“我就随口那麼一說,你下這麼重的手來打我。”

小師妹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還得留着力氣對付你師父和我師父,誰想打你了。”

楊巅峰忽然咦了一聲,後知後覺的道:“我現在可是元嬰修為,你為何能傷得到我?”

小師妹斥道:“這是叫你長個教訓,不要小瞧任何人。雖然我境界是沒你高,不代表我打不過你。所以你以後對我一定要客客氣氣的,聽到沒有?若是得罪了我,哼哼……”

楊巅峰哦了一聲,揉了揉手臂,正要說話,忽然身後傳來長空的聲音:“明之。”

小師妹心頭一驚,長空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就在數丈之外。她雖與楊巅峰在打情罵俏,但一直散開神識,觀六路聽八方,竟沒察覺長空的蹤迹,看來自己雖然突破到了問鼎,仍與此人有不少差距。

二人一同轉身,隻見長空站在兩丈出,負手而立,二人向他揖了揖手。長空點點頭,望向楊巅峰,言道:“你随我來,我有話同你說。”說着轉身向東行去。

楊巅峰不明所以,向小師妹低聲交待了幾句,便一同跟上。

長空将他帶到自己的住處,反手關上大門,忽然神情一肅,喝道:“跪下!”

楊巅峰吓了一跳,立即跪倒,顫聲道:“不知弟子犯了什麼錯,惹怒了您老人家。”

長空臉色鐵青,挑眉道:“你當真不知自己何錯之有?”

楊巅峰細思了一遍今日之事,還道他說得是白日比武時,自己避而不戰,便道:“弟子知錯,下次再也不敢了,請師父原諒我這一回。”

長空臉色緩和下來,輕聲道:“那你還不從實招來。”

楊巅峰道:“臨陣退縮,弟子實屬不該。”

長空一愣,剛緩和的臉色複又闆起,怒道:“這就是你說的知錯了?”

現下便又輪到楊巅峰一呆了,回憶自己這些天的所行所為,實無任何出格之處,讷讷的道:“那師父您覺得我哪裡錯了?請你直說,弟子一定改。”

長空往旁邊的木桌一指,問道:“你瞧,這是什麼?”

楊巅峰看了那桌子一眼,見它長得方方正正,便道:“檀木桌。”

長空眉頭一皺:“誰叫你看桌子了,我是問你桌上放到是什麼?”

楊巅峰再次望了一眼,隻見方桌上放着一盞油燈,但其中蘊含法力與生機,正是以坤鵬之巅秘法制作的金燈,與人命脈相連,隻要金燈不買,則代表其人未死。燈盞之下壓着一張紙,上面似乎寫得有字,隻是被燈盞覆蓋住了大半,看不清楚,便道:“一盞金燈。”

長空又問:“你可知那是誰的燈?”

楊巅峰摸了摸鼻子,道:“總不會是我的吧。”他雖以顧明之的身份入門了一段時間,但長空卻始終沒為他點燈。

哪知長空卻道:“是楊巅峰的。”

楊巅峰:“……”

長空見了他表情僵硬的模樣,十分滿意,嘿嘿一笑,挑眉道:“你這幅樣子,好像認識楊巅峰嘛,你可知道他是誰?”

楊巅峰心中嘀咕,當然是我了,嘴上卻胡說八道:“我聽同門師兄弟提起過,他是師父您收的第一個徒弟,也是我的師兄。”

長空神情複雜,不悅道:“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重新再說一遍,告訴我楊巅峰是誰。為師生平最恨的就是有人在我跟前扯謊,你可要好好想清楚了再說。”

楊巅峰心覺奇怪,脫口道:“難道我說錯了嗎?”

長空哼了一聲:“錯沒錯你自己心裡清楚。”

楊巅峰呵呵笑了一聲,道:“難不成他不是你的徒弟,而是你的兒子?”

長空怒道:“真是大逆不道,給我住口!”

楊巅峰乖乖的閉了嘴巴。

長空瞪了他一眼,這一眼卻瞪了良久,越瞪眼睛睜得越大。楊巅峰見他那副目眦欲裂的表情,心中突突打鼓,不禁開始心虛,笑道:“師父,你幹嘛這麼看着我……”

長空收回目光,長長歎了口氣,柔聲道:“峰兒,事到如今,你居然還不肯說實話。”

這一言真是猶如平地驚雷,楊巅峰啞口無言。

長空道:“你雖相貌大變,但平日裡的生活習慣,脾氣秉性,所言所行,為師都了如指掌,你能瞞得了旁人,卻騙不到我的眼睛。”

楊巅峰咽了口唾沫,駭然道:“師父,你,你都知道了嗎……”

長空背着雙手,仰頭望向窗子,道:“我隻看出來你是峰兒,你快如實向我交待,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楊巅峰便将自己受人追殺,藏身懸崖,肉身隕落,元神尚存,又如何偶遇顧明之,如何借他肉身暫用之事一一說了。隻是小師妹被堕修冒充之事卻選擇了隐瞞。

長空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他将一切來龍去脈說完,問道:“那三個人為何要追殺你?”

楊巅峰不敢直視他的目光,望着自己的金燈扯謊:“我不知道,我與他們狹路相逢,可能他們是想遷怒于我吧。”

長空也沒多想,點了點頭,又問:“若是為師今日不戳破,你打算将此事瞞多少時候?”

楊巅峰道:“我本來是不想跟你說的,隻等傷勢恢複,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也就算了。不過,你是什麼時候看出顧明之就是楊巅峰的?”

長空道:“我早就看出端倪了,我傳你飄渺劍氣,也沒見你平時怎麼修習,但那日你與那姓張的小子比試,卻使得滾瓜爛熟,行雲流水,沒有多年苦修,斷然練不到那般純熟。其次,你喜歡小師妹的事我早就知悉,你剛入門便與她分外親近,這也是一個疑點。當然,你并未刻意詳拟隐瞞身份的計劃,平日的言談舉止處處都是破綻,為師稍加推敲,便知道了你的底細,後來又開法眼仔細觀察過你,才知元神藏于旁人的肉身之中。”

楊巅峰隻道自己藏得天衣無縫,哪知竟早就給長空識破,對他又是佩服,又是敬畏,笑道:“師父您真是洞若觀火。”

長空道:“你今後打算怎麼辦?可有找到痊愈的辦法?”

楊巅峰搖了搖頭,歎道:“弟子慚愧,我一直絞盡腦汁,可是始終無計可施。”

長空在他肩膀上一拍,笑道:“為師倒是有個主意,你想不想聽。”

楊巅峰一怔,随即撲通一聲跪倒,磕頭說道:“請師父救弟子一命。”

長空也不扶他,任由他在那裡跪着,笑道:“倘若我救了你,你卻拿什麼謝我?”

楊巅峰呆了一下,才道:“師父若有所命,我定窮盡所有相報。”

長空不屑道:“你小時候是我從山卡卡裡撿來的,也是我将你撫養長大,你的所有都是我給的,難道我會稀罕?”

聽了他的話,楊巅峰心中愧疚難當,苦笑道:“師父說的是,您的養育之恩,教導之情,弟子尚未報答,如今卻又要勞煩你老人家為我操心,我心裡當真過意不去……若是師父感到為難,那麼就不必再管我的死活了,聽天由命吧。”

長空笑容一僵,轉而怒罵:“你這說的什麼話,哼。你的命是本座撿來的,隻要本座不允,你便不能死。”他頓了一頓,續道:“上次在香蘭居,我便向止危真人請教,如何讓無主元神重塑肉身,止危真人傳了為師一門神通,叫做金身不滅大法,用此法便能助你複生。”

他從儲物袋中取出一物,那是個以純金雕刻而成的人偶。他持在手裡,舉到楊巅峰面前搖了一搖,笑道:“為師早就準備好了。”

楊巅峰瞥了那人偶一眼,鄙夷道:“你不會是想告訴我,這是你為我精心打造的新軀體吧。”

長空點點頭:“正是。”說着将人偶往地上一丢,瞬息間長成了常人大小,金光燦燦,滿堂生輝,偏又栩栩如生,長得與楊巅峰真正的模樣不說一模一樣,少說也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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