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燈火昏昏,坐在海盜船裡,剛下球場,又當海盜。
“大航海時代再臨。”西班牙人西蒙尼看着這船一樣的包廂,民族自豪感油然而生,下一秒就想掏出眼罩帶上了。
“我們再回去坐海盜麼?”戴維一如既往的紳士,坐姿也是,英國同樣是新航路獲益國,“飄零,哪裡比得上現在。”
如果生在幾個世紀前,他們是轟轟烈烈的敵對雙方,可時移世易,如今他們也坐在同一張桌子前把酒言歡,在同一個球隊裡踢球。
航路帶給了拉丁美洲血淚往事,源源不斷輸送到西歐的每一塊黃金上面都染着雪,種植園是一小群人的錢袋子,是另外一大群人的苦難,無以言說。
獨特的曆史也鑄就了民族融合的巴西,那裡是離上帝最近的地方,亞馬孫河滋養着地球上最大的熱帶雨林,豐富的礦藏深埋在地下,上帝的賜予是禮贈,在國家無力維護時也是利刃。
而來自遙遠北方的伊琳娜或許從未想過自己某一天會坐在南歐的一間小酒館裡,與一群從沒想過會有交集的人舉杯共飲。也從沒想過崛起于亂局中的家族,她生來就擁有的一切,會在暗流湧動中搖搖欲墜,不知大廈何時傾。
觥籌交錯,為勝利歡歌,也暫時忘憂。
命運讓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人聚首于此,命運如此奇妙。
喝了幾杯的維埃裡對羅納爾多的鐘擺過人念念不忘,這個進球已經登上了多個國家的熱搜趨勢榜首,他一邊喝酒,一邊掏出手機反複回看,再看看一邊談笑的羅納爾多,怎麼都看不夠。
因紮吉看不下去了,附在維埃裡耳邊低語:“你不看莫妮卡,看什麼羅納爾多啊?”雖然羅納爾多是足壇顔值巅峰。
維埃裡也竊竊私語起來,附在因紮吉耳邊,“女朋友最近每天都能看到,羅尼可不是。”
花花公子如因紮吉也被這番言論無語得說不出話。
不過莫妮卡像是無事發生一樣,笑眯眯地同三個從意大利來的女孩子聊天,維埃裡這時候擠進去也是局外人。
莫妮卡狀似不經意低聲問露娜:“亞曆山德羅最近好嗎?回到意大利請德羅馬諾小姐代我向他問好。”她年紀比亞曆山德羅大幾歲,當年的相處也更是像姐弟,像朋友,且相處時間很短,已經很久不再聯絡了。
羅納爾多恍惚聽了一耳朵,有點疑惑,亞曆山德羅·内斯塔不就坐在這裡嗎?
“哥哥現在很好,他平時很忙,最近剛剛有些空閑時間,在地中海小島上度假,我會幫你問好的。”露娜的回答很體面。她看着莫妮卡,覺得她這隻是老朋友間的例行問候,大大方方,沒帶着一點想要重溫舊夢的心思。
亞曆山德羅花心不下于因紮吉,扛着火車跑都來不及,誰想和他破鏡重圓呢?
“莫妮卡小姐最近一直住在西班牙嗎?這半年我沒怎麼在意大利的時尚活動上見過你。”安傑莉卡在時尚圈混的風生水起,大大小小的秀和展排滿了她的日程。
“是的,”莫妮卡回答,“我在西班牙生活半年了。在這裡陪伴Bobo比較方便,正好我也想休息一段時間。”
和球星就是這樣,如果不能接受天各一方的異地,兩個人中就必須有一個為了對方而妥協,絕大多數妥協的都是女生。
“可是你的事業在意大利發展的很好,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男人抛棄一切來西班牙呢?維埃裡也是意大利人,他可以回意甲踢球不是嗎?”露娜見不得女孩子戀愛腦影響事業,她覺得相愛就好,距離不會讓感情發生改變。
“馬競給他的合同更豐厚,包括他想要的核心地位。”莫妮卡神色自若,不覺得自己犧牲了什麼,“不需要為我擔心,我們現在關系很穩定,我也很享受陪伴Bobo的日子,人一直工作也會累,我出道以來,十年間都很少有假期,休息一下也未嘗不可。”
安傑莉卡表示認同,她知道女明星的工作強度很大,不隻是隻有外界所看到的光鮮亮麗。
莫妮卡繼續說下去,她知道露娜的家庭背景,懷着掐斷露娜和因紮吉可能性的心思,“在感情中,總有一方要付出多一些的,平衡說來好聽,做到卻難。特别是足球運動員的職業具有特殊性,這就更難了,女孩子和他們在一起總是會犧牲更多的,因為會被全世界球迷的眼睛注視着,成績差了,狀态不好了,這些時候甚至會被他們責備。”
伊琳娜一口幹了半杯啤酒,說話直接了當,“這些球迷也是閑的,誰菜罵誰,關球星女友什麼事?”
“這隻是一個宣洩的出口,你們俄裔在好萊塢電影裡不也是大反派嗎?很多人并不在意真相,隻是想要發洩情緒。”莫妮卡微笑着解釋,“聚光燈下生活,這些事情沒什麼大不了,。”
露娜未置可否,她的目光與羅納爾多隔桌相遇,心弦怦然。
那目光在問她,什麼時候跑路?
第二次馬德裡出逃計劃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