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薄葉絮帶着籠子回到家門口的時候,發現洛薇已經坐在樓梯口,将頭埋在膝蓋裡,身邊堆着幾罐捏扁的啤酒罐。
醉了?薄葉絮在心裡啧了一聲,将手裡的籠子遞給常逢樂,示意她帶着小狗先進去。
接過籠子,常逢樂偏過身體小聲說了一句:“洛薇不會喝醉的。”
直到門被重新關上,薄葉絮還在想她剛才那句話的意義。
為什麼要特地強調這一句?
大概是聽到了兩人回來的動靜,洛薇擡起頭,向來明晃晃挂着厭煩的臉此刻隻剩下恐懼,連眼眶也紅了一圈。
“加入對空五課之後,我就沒喝過酒了,”洛薇眼神落在啤酒罐上,像是在說給身邊的人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就算下班時間或者節日,我們也可能随時因為空洞趕去救援。喝酒的話,狀态會不好。”
這麼敬業?薄葉絮有些意外。但仔細一想,洛薇到現在做出的行為,基本都是沖着懷疑她這個初來乍到的人有什麼陰謀來的。
薄葉絮對此的評價是,謹慎,但是毫無理由地謹慎過頭,就是讨人厭了。
金屬摩擦地面的聲音響起,薄葉絮回過神,發現洛薇不知道從哪掏出來個袋子,把地上的啤酒罐全都扔了進去,還打了個死結。
看着洛薇站起身,慢吞吞地提起袋子走下樓梯,薄葉絮以為她要下樓,便讓開了道路。
洛薇的腳步很慢,幾乎是一點一點地向前挪。幾步路的距離,薄葉絮卻覺得她要走的不是樓梯,而是幾公裡的坎坷山路。
眼看洛薇終于越過她,薄葉絮松了口氣,卻沒料到下一刻便被人抓住了手腕:“你真的是從其他星球來的嗎?”
都多少天了,怎麼還在糾結這個問題?薄葉絮有點火大,不過為了接下來的安甯,她還是回答了:“我說過,我來自提瓦特,也從沒見過空洞這種災害。”
所以不要再纏着她了。
“應該是的,你連疫苗都不知道是什麼,檢查結果也是從未注射過。”洛薇又像是在說服自己了,她木讷地點頭,像是生鏽的關節一般,動作遲緩。
忽的,她擡起頭,眼神比剛才亮了些:“那,有關你之前遇到過的那個女人的事,你要聽嗎?”
“我能拒絕嗎?”薄葉絮本能地就想跑。
她看得出來,洛薇此刻急需一個人發洩,但是她真不太想聽。
知道了某一個人的過去,就必定會摻和進那人的生活中,薄葉絮不想給自己的生活找麻煩。
她現在的生活很好,實習調查員的工資已經足夠維持她的生活與愛好。雖然要頻繁與人接觸,但經過協會篩選的委托基本沒什麼太大的危險。總體來說,薄葉絮還算滿意。
如果知道了洛薇的事,以後再出什麼事的時候,薄葉絮就得從她的過去考慮現在,再挑出不那麼刺激人的相處方式,何必呢?
出乎意料的是,在薄葉絮拒絕之後,洛薇并沒有糾纏,隻是在上樓之後擠進了薄葉絮的家裡。
并且為了防止薄葉絮以狗毛過敏的理由将她丢出去,洛薇還特地買了口罩和絲巾,将自己的鼻子包裹地嚴嚴實實。
這下,薄葉絮也沒辦法了,總不能真的在她家裡打一架吧?
眼神掃過自己茶幾上和桌上的陶瓷花盆,再在心裡盤算了一下打起來的後果,薄葉絮放棄了這個想法。
薄葉絮、常逢樂和洛薇坐在沙發上,三雙眼睛飄來飄去,時不時對視又挪開,沒有一個人先說話。
說點什麼啊絮絮姐,你不是這裡的主人嗎!常逢樂使着眼色,試圖慫恿薄葉絮開口。
接收到常逢樂信号的薄葉絮,幹脆利落地閉上了眼睛。
洛薇更是端正地坐在拐角的單人沙發上,即使隻露出一雙眼睛,也能看出她表情嚴肅地就像是在開什麼重要的會議一樣。這種情況下,讓她開啟話題顯然更不可能。
常逢樂支着腦子,看起來正在盯着努力照顧小狗的一丁尼布,腦子裡瘋狂運轉,思考着自己和同學是用什麼辦法熟悉起來的。
班上的人幾乎都不怎麼玩手機,帶手機也隻是為了配合老師學習,在這種情況下,也隻有玩一些簡單的又能加深各自印象的小遊戲。
小遊戲......常逢樂靈機一動:“我們來玩你有我沒有吧!”
沒聽過的薄葉絮:“那是什麼?”
在常逢樂的解釋下,薄葉絮大概明白了這種遊戲具體的玩法。簡單來說就是,每人開局擁有五根手指,輪流說一件事或自己擁有的。如果别人沒有或沒做過,則需要壓下手指;如果做過或擁有則不需要。
了解了但從沒玩過的洛薇不屑一顧:“誰要玩那種幼稚的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