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兵荒馬亂的公休日過去,程桉白皙的臉蛋看起來憔悴了許多。
迷迷瞪瞪做了半個晚上的噩夢,程桉終于被鬧鈴喚醒。
他松開懷裡摟了一晚上的小布偶狗,撩開被角想要坐起身來,這才發現自己整個後背都冷汗涔涔。
“呼……”
程桉捏着被子環顧左右,确認自己還在房間後緩緩呼出一口氣。
他做了一個好可怕的夢,夢見真少爺在一個清晨被程康世迎進家門,而還沒睡醒的自己,則是連人帶床都被程康世派來的保镖丢出了大門。
畫面太過逼真,程桉捂着胸口緩了半天,才堪堪止住冷汗。
第二個鬧鈴響起,提醒着他到了往常下樓吃早飯的時間。
不過由于父親昨天住院,家裡的阿姨做好湯煲後就趕過去了,今早家裡隻有程桉一人。
程桉最後揉揉小布偶狗的腦袋,開始起床更衣。
剛一拉開衣櫃,視線就觸及到那兩件賀君酌買下來的新衣服。
那色調鮮活明亮,同其他黯淡的色彩擠在一起,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程桉抿了抿嘴,擡手輕輕摸過那昂貴的面料。
其實在夢中……自己後來還看見了一個好像賀君酌的人。
那人匆匆趕到,不僅把壞人趕走,還把自己用力摟在懷裡。
程桉蜷起手指,視線有些放空。
這種被珍視、被放在心尖上保護的感覺太過美好,直叫人心頭一燙。
可惜無論他怎麼用力回想,也都無法看清夢裡那個高大的身影到底是不是賀君酌。
終究是一場夢,模糊的記憶也在漸漸變得不真切了。
視線長久地停留在那幾件新衣服上。
到底還是太過貪戀夢中那個懷抱的溫暖,程桉取出休閑服的内搭,換掉死闆的短袖校服,悄悄穿在了校服外套裡面。
淺色的内搭将少年白皙纖瘦的身軀完美包裹,順滑柔軟的面料在敏感的皮膚上輕輕摩擦,激起一陣又一陣隐秘的戰栗。
像是一塊被放入精美的包裝盒、系上了絲帶後還在輕輕搖晃的小蛋糕。
希望不要被别人發現自己裡面沒穿校服呢……
程桉慢吞吞地在心底默念。
他懷着滿腔少年心事,緩緩拉上拉鍊,将那淺色的新衣服很好地籠罩在寬大的校服之下。
下了樓後,程桉這才得知家裡的司機今天一大早也被叫去了醫院。
這邊離市區有些距離,不好打車。
他趕忙迅速解決早餐,趕去家門口的車站。
直達學校的那輛公交很快就到了,程桉剛一上車就被一個熟悉的聲音叫住。
“程桉,這裡還有位置!”
說話的人是程桉的同桌林妙,一個嗓門洪亮的大方姑娘。
她和程桉在多次物理考試中幾乎是輪流墊底的關系,早早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二人一起下車時,正巧撞見程桉的幾個室友。
其中那個長得像頭蠻牛的李恒達,暗戀林妙很久了。
李恒達看見林妙和那個被自己認為是小白臉的室友程桉走在一起說說笑笑,十分心煩。
他擡頭瞪了程桉一眼,死死捏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