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下換了個姿勢,瞄到紅脂的動作,挑了挑眉:“你又織起毛衣了。”
紅脂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她的織縫技術和她的烹饪技術完全相反,那些花樣多又精緻的毛衣,在紅脂手中輕而易舉的完成。
天空塔每個人都有紅脂親手織的毛衣,而且還不少,家裡還擺了許多她的手作品。
“嗯,想想上次給大家的花樣都是好久前的款式,這次多織點吧。”紅脂柔聲說道,眼神溫柔。
冕下臉上不自覺浮現出笑容,聲音軟下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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鸩忙都不見人影,這天難得回了趟天空塔,還第一時間去找了安娜。
“我說,你們是不是有事瞞着我!”安娜鼓着臉氣哄哄對着鸩,小皮鞋跺的響響的。
鸩有時确實會在她這邊做玩偶,可是,安娜想到那個玩偶,咬了咬唇,倔強的看着鸩。
如何換成别人,安娜早就一斧頭上去了,但鸩不同,盡管他很讨人厭,可還是天空塔的一員,是家人。
鸩看着安娜的眼神,那些準備好的敷衍話術這時卻說不出口,他無奈歎了口氣,蹲下身與女孩對視。
他湊近女孩耳邊,不知道說了什麼,安娜眼睛瞪大,抓住鸩的衣領,聲音有着不屬于這個年齡的狠厲:“你這家夥,是認真的嗎?!”
鸩沒有反抗,睜開眼,那雙琥珀色眼眸安靜看着安娜,看的安娜慢慢松開手。
她有些焦慮的走來走去,鸩耐心的在一旁等待,最後,安娜擡起頭,金紅異瞳出現,女孩冷下臉,用詭異的語氣問:“你确定能夠做到。”
鸩肯定點頭,态度認真嚴肅,他對這群家夥總是使不上計,那些暗地裡的心機謀算,還不如直接講出自己的需求來的快。
安娜恢複那雙金眸,用力抱了抱諾爾,悶悶回道:“那好吧,我答應你。”
鸩露出個不像他的柔軟笑容,摸了摸安娜的頭,輕笑說:“既然如此,這次你也來玩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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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鸩從安娜的空間出來後,思考一下,又轉身去花園,果不其然看到了閉着眼的冕下。
“冕下,要去看看我準備的比賽嗎?”鸩突然對着曬太陽的九川月詠問道。
冕下擡了擡眼,觀察了下鸩的神情,好像真的挺想他去的,在舒服的躺椅上掙紮了一下,他直起身含着困意道:“好啊,去看看。”
“這是你的比賽場地?”冕下看着眼前的庭院問道。
鸩點了點頭,視線停留在冕下身上,他語氣輕松:“為了讓偵探們全身心投入,我可是廢了不少心思呢。”
扇面遮住冕下半張臉,看不清他的神情,過了一會,他才慢悠悠接道:“那你玩得開心。”
說完沒有管鸩,轉身就消失不見,隻留真待在原地,若有所思看着庭院。
“宿主親,你怎麼了?”022的聲音突兀響起,帶着點小心翼翼問着明顯心情不太好的九川月詠。
九川月詠沒有回答,他站在欄杆邊,看着被月光照的波瀾的海水。
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在煩什麼,按理來說,那些隻是自己的馬甲而已。
但是,那些明顯擁有自我人格的人,過去真實的存在。
天空塔,真的是虛構不存在的嗎?
如果不是,那麼自己,又真的是什麼冕下嗎?
九川月詠搖了搖頭,吐出口氣,暫時不想管這些,通俗點講,就是徹底擺了。
反正是早晚會知道的事,而且他們,那些守塔人,也不會對他做什麼。
這是九川月詠最深處的直覺告訴他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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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到了邀請函上的那一天,一直被封鎖的庭院被解封。
天空塔為來客準備了住所,為他們每個人都臨時開辟了個小空間,也算是滿足了某些人探究天空塔的目的。
比賽主辦方是鸩,自然也是由鸩來接待這些人,冕下也不在意,還是照常在天空塔的花園睡覺。
但是沒人敢打擾他,畢竟他身邊作為管家的022就安靜待着,在之前目睹022把冒犯的果戈裡埋進土裡,他們就達成了共識。
大多數人都是提早來的,為了避免客人無聊,鸩也會去陪他親自邀請的“偵探”們。
“天空塔果然同傳言中一樣。”阿加莎抿了口紅茶,動作一頓,語氣贊歎,“就連紅茶都不同一般,也是異世界的産物嗎?”
“如果阿加莎小姐喜歡,走時可以給您帶一些回去。”鸩語氣輕松,笑意盈盈,黑發紮成個小揪,看起來年輕貴氣。
他把手中的牌利落放在桌上,白色手套貼膚顯得雙手細長,鸩歪了歪頭:“我又赢了哦。”
“不愧是鸩先生,經驗就是比我們多。”費奧多爾把籌碼推向鸩,一副優雅貴族的做派。
阿加莎也幹脆把籌碼給鸩,她的目的本來也是為了天空塔,這些小賭局并不重要。
“真是的,一群黑心的家夥湊一起了。”江戶川亂步翻了個白眼,要不是零食誘惑,他才不願意來呢。
而一旁的愛倫彼捧着手裡的書,看着江戶川亂步和绫遷行人欲言又止。
就在昨天,這兩個人都很迅速的解開他書裡的謎底,莫奈蘭也進去了,但是不知道在裡面發生什麼,是最後一個出來的,還一副頭疼的模樣。
太宰治在一旁津津有味看着手裡的《完全自殺手冊》似乎根本沒有注意旁邊的牌局。
莫奈蘭擡頭看了看他,對着鸩冷冷道:“差不多了。”
鸩這才像是突然記起什麼,掃了一圈周圍,耳墜輕晃,微笑道:“要不要一起賭一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