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尤其是淩淵這個年紀的少年,身體的各項功能基本已經發育完全,該有的反應也都自然而然的會有,雖然淩淵是修真之人,在欲望上比普通凡人要低一些,但也不代表他就是個無欲無求的聖人。
他未經人事,乍一受到如此強烈的刺激,這種反應根本不是他能控制的,哪怕他恨不得當場把自己敲暈,也掩蓋不了他在夢裡對自己的小師弟耍流氓的事實。
觀天的反應毫無疑問的刺激了夢境裡的淩淵,他強吻了人還不夠,眼神幽暗的盯了身下人片刻,又伸出手摩挲過觀天的嘴角,隻給了觀天片刻喘息的時間,沒等懷裡人氣喘完,又強硬的掰過觀天的臉,不依不撓的落下第二個吻。
淩淵近乎撕咬一般吻着觀天,用一種妄圖把他揉進骨血裡的力道抱着他,仿佛恨不得把自己壓抑了千百年的求不得,放不下都通過這個吻告訴他,觀天被迫仰頭承受着,他被困在方寸之間,全身都是緊繃的,像一根僵硬的木頭,但唇舌又是柔軟的,被淩淵糾纏着,說不出到底是回應還是抗拒,暧昧的水聲和喘息在房間裡回蕩,屋外傳來淅淅瀝瀝的雨聲,天地間仿佛都隻有他們二人。
淩淵幾乎要陷在這場夢裡了,他感覺自己被蠱惑了,神魂一開始還勉強能保持清明,知道自己懷裡抱着的是自己的小師弟,良心一直在心窩裡戳他,戳的他恨不得一頭撞死,但漸漸的他卻不确定了,懷裡的人仿佛變成了他一生的渴望,是他日思夜想的邪念,是他戰戰兢兢努力想保護的最後一片淨土,卻也是他恨不得拉着一起死無葬生之地的煉獄。
他不受控制的抱緊懷中人,不斷加深這個吻,唇舌貪婪的掃過觀天的每一寸地方,幾乎要吞吃掉觀天的一切。
這一吻裡近乎帶着某種決絕的意味,比起親吻更像撕咬,淩淵聽到觀天掙紮的呻/吟,和他被親的淩亂不堪的吞咽聲,心裡無法抑制的湧出一陣快意,欲望像被點燃的火把,在他身上一發不可收拾地燃燒起來,燒的他血液沸騰,理智全無,他無師自通的伸出手,剛要順着懷中人的腰往下,卻在下一秒,一聲熟悉非常的“小淵”突然在淩淵的腦海裡響起,轟的一聲把他的神魂炸醒了。
淩淵的意識猛地清醒過來,周遭的天地忽悠一下散了,淩淵懷裡一空,霎那間天光大亮,小屋,床榻,雨夜,觀天,一切的一切都瞬間消失,淩淵還沒搞清楚自己在哪裡,心口便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他不受控制的瘋狂咳嗽起來,越咳心口越痛,意識和五感也跟着越來越清晰。
“小淵?小淵……”
淩淵艱難的睜開眼,視線模糊,感覺自己的四肢像被灌了鉛一樣,一點也動不了,他看見自己眼前有兩個人影,正圍着他打轉,從四肢百骸傳來無法忽視的疼痛,淩淵一邊咳嗽一邊茫然的想:我這是終于醒過來了嗎?
他整個人剛從溫香軟玉中出來,箭在弦上卻懸而未發,一醒來便被兜頭潑了如此難捱的痛苦,心裡頓時像失去了什麼寶貴的東西似的空落落的,但下一秒良心也跟着痛苦回歸,扯着他的腦子帶他回憶了一遍夢裡發生的龌龊事,回憶的淩淵又不想活了,一時之間巴不得這痛苦來的更猛烈些,最好直接疼死他算了。
“師父!小淵醒了……”
淩淵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艱難的想要看清聲音來源,他本來是想看清小師弟怎麼樣了,天雷到底有沒有傷到他,封印是不是讓他很難受,但下一秒他的腦海裡卻不合時宜的閃過另一個畫面,吓得淩淵猛地閉上眼,當場裝起了瞎子。
無拘真人趕忙端着湯藥過來,小心翼翼的扶起淩淵,在觀天眼巴巴的視線中一滴不剩的把湯藥灌進淩淵嘴裡,淩淵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他吞咽的相當艱難,一碗溫熱的湯藥硬是讓他喝到了透心涼,才勉強見了底,淩淵喝完攢了點力氣,靠着床頭喘息了片刻,沒敢看旁邊的小師弟,用眼神詢問師父現在是什麼情況。
無拘真人恨不得給大弟子一百個爆炒栗子,把他吊着打一頓之後再拴根繩讓仙鶴溜他繞淩霄山跑三圈,最後再把他丢到武道堂陣法中待上九九八十一天,讓這混蛋先掉一層皮再跟他說話,但看淩淵現在這脆弱的模樣,别提掉一層皮了,可能一隻蚊子咬了他一口,大弟子都要當場失血過多暈過去。
掌門不想和這混賬說話,但淩淵這副模樣又實在可憐,到底是自己親手養大的孩子,無拘真人心裡的憤怒遠不如心疼來的猛烈,師父伸出蒼老的手探了探淩淵的脈,确保大徒弟真的脫離生命危險了,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道:“你還知道醒來,我還以為你做好了讓我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準備,打算提前羽化登仙了呢。”
淩淵:“……”
他被這親切的問候撲了一臉,确定自己的确從那該死的噩夢裡出來了,終于撤了警惕,想要開口為自己狡辯。
然後就發現自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淩淵:“……”
行吧,看來他現在是個小廢物,除了有意識之外醒了沒醒幾乎沒什麼差别。
淩淵隻好繼續用眼神詢問師父。
無拘真人沒舍得給重傷不起的大弟子甩太久臉色,知道淩淵心裡仍舊記挂着封印,而病重之人最忌憂思過度,掌門隻好用他那特有的念經一樣喋喋不休的語氣把現狀說了一遍,淩淵本來就精神不濟,差點被師父給訓睡着了,終于在半昏迷半清醒的狀态下勉強搞懂了現在的情況。
他已經昏迷了将近半個月了,期間師父和小師弟一直徹夜不眠的照顧他,觀天自己還有傷,卻硬是要蹲在淩淵床頭守着他,掌門怎麼趕都趕不走,到最後也就任他去了。
無拘真人一開始以為淩淵死定了,這種級别的陣法以淩淵的修為根本不可能撐得住,但觀天眼也不眨的挖出自己的靈骨,渡給淩淵這一異想天開的舉動,竟然真的保住了淩淵的一口氣。掌門幾乎是掏空了淩霄派的家底,把所有能用的東西都拿出來給淩淵吊命,一刻也不敢停的給淩淵輸送靈力保住他不被陣法掏空,這樣日複一日的溫養着照顧着,才終于在今天盼來了活着的大徒弟,而不是活死人一般的淩淵。
無拘真人很顯然是怕淩淵多想,刻意隐藏了這段時間的種種兇險,隻斟酌着挑了幾個無關痛癢的事說了,并未提及自己是如何衣不解帶的照顧他,也不提淩淵現在的情況仍舊十分兇險,隻以一句故作輕松的封建迷信為結尾道:“放心吧,淩霄派列祖列宗在天之靈保佑着你呢,能醒來便意味着你沒事了。”
淩淵并不蠢,知道掌門說的這些隻是冰山一角,但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去戳師父的心窩,他已經在夢裡幹盡了喪盡天良的龌龊事,實在沒必要給自己的罪孽再加一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