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衍到了枯居，在枯居的庭門外向裡探頭，見院裡有燈光，于是大膽的進了枯居，看到亭中許久不見的人影，樂衍高興的眉峰彎成了月牙，柳葉眼忽閃裁剪。

青鸾歌靜坐亭中，隻穿着雲藍蝶花袖薄衫，簡單的發髻不戴珠钗，烏長秀發散落在身後，正望着夜色降臨，一動不動。

樂衍暗自告誡自己要矜持，還要帶些氣性才對，一腳邁進亭子，樂衍腳下一滞，扇動鼻翼，聞到一股子血腥氣。

借着燈光與月光相映，樂衍察覺鸾歌面色有些慘白，唇瓣都失了血色，于是靠近青鸾歌，小聲問道：“你受傷了？”

多日不來，青鸾歌以為樂衍不會再來找不痛快，沒想道還是低估了她樂衍的臉皮厚度。

借口接近，刻意讨好，故作熟絡親近，如之前一樣。

青鸾歌望向樂衍盛滿擔憂的淺色眸裡，隻冷着臉道：“走好不送。”

這人面白如鬼，說話都沒有氣力，樂衍道：“你的内息極為虛弱。”虛弱還是好聽，幾乎沒了内息，難道？是内力消散？

修行之人，内力可是一等一的重要，修為越高，内力越是重要。

樂衍去握青鸾歌的手腕，青鸾歌身子一僵，雙眼一瞪，要抽回手，卻被樂衍眼疾手快的反手給按住了。

青鸾歌手下無力，抽不開樂衍桎梏，惱了，“放開！”

樂衍把着脈，驚色問道：“你被封了氣脈？”

青鸾歌沒搭話，繼續掙紮，這幾番動作讓樂衍聞到的血腥氣更加濃烈，樂衍想也沒多想，去掀青鸾歌衣袖，青鸾歌蒼白的臉起了點點紅暈，桃花眼兒粉潤成水汪汪的一片，氣虛但強撐，“放肆！我說了放手！”

青鸾歌整個手臂纏滿了厚厚的繃帶，撲鼻的血腥味和藥味。

“這是怎麼回事？”樂衍語氣急切，這态度讓青鸾歌愣了愣，見青鸾歌沒話，樂衍又問，“問你話呢！”

呵？青鸾歌鳳眉挑起，微怒之下面色變得淩厲。

樂衍意識到自己的态度有些過了，“對不起，”咬了咬唇，松開了手。

青鸾歌将撩起的袖擺掩下，眉間的愠怒猶在。

卻聽樂衍溫聲細語，有禮的再次開口，“青鸾歌。”

青鸾歌不耐煩，斜眼看樂衍，“何事。”

樂衍展開一個小心翼翼的笑容，盡量真誠，盡量柔軟，一雙柳葉眼眨呀眨的，單純的瞧着青鸾歌，帶着讨好，“對不起。”

“... ...”青鸾歌慢慢緩下銳利的唇角。

樂衍眼裡又帶上調皮的笑，手指一二三，交替在桌面點過去，指腹輕輕點了點青鸾歌的手指，夾着小音，“我來為你把脈可好？”

指尖微涼。

青鸾歌撇開眼，這個樂衍，為何一次次不厭其煩地來此令人生厭。

樂衍試探握上青鸾歌的手腕，青鸾歌微不可察的抖了下，但沒掙脫開。

手骨細軟，觸之軟滑冰涼。

樂衍手抖了下，青鸾歌不明，蹙眉看向樂衍，樂衍趕緊正襟危坐，把着脈，又去貼近青鸾歌，觀察她的氣色。

靜谧夜裡，每一次的呼吸，都是月色中漂浮着的清香。

莫不是淺瞳的人，專注看人時候都會深情襲人？青鸾歌轉開了臉。

今夜的風有些涼。

樂衍确定青鸾歌沒有大礙，封了氣脈大概是故意為之，這樣雖危險，但傷好的快，“夜風冷寒，你受了傷又沒有真氣護體，還是快些回屋才好。”

青鸾歌收回手腕，問樂衍，“為何總來煩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