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呦呦臉色變得漲紅,從前為了家族聯姻,之後為了複仇侍仇,你們要求的我全做,你們說是我該做的,可,你們做了什麼?委曲求全的去賣身子,就是我該做的嗎!我不過是個屈辱的東西,以色侍人罷了!
樂衍身形輕盈,折腰飛袖,不時飛射幾記暗針,這讓幾人根本奈何不了她。
一旁的宋呦呦忽然高聲道“叔叔,她是無辜之人,今日我要帶走她!”
樂衍滿意的笑道:“宋娘子果然是豁達聰慧之人!”
現身相勸,是憐她善良卻悲苦,明明是個外柔内剛心思清明的人,卻困在牢籠中,在流言蜚語下艱難存活。世道難,萬物悲,女子零落,碾作塵與土。
自己是幸運的,還能有的選擇,她卻是身不由己,如此,便提醒兩句,讓她自己選。
宋志剛頓時火冒三丈,溫順聽話的孩子,不過他人三言兩語,竟敢反抗自己?“今天,我就要替哥哥好好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宋志剛将内力充盈四肢,又因站在山峰頂上,狂風陣陣,衣袖不住的鼓舞翻騰,聽着十分怕人。
隻見他凸目血紅,一掌對着樂衍狠狠劈下,‘砰’的一聲,樂衍躲過地方被罡風擊裂,碎石飛射,宋呦呦處在崖邊不好躲閃,被碎石擊傷幾處。
樂衍落定,罵道:“死老頭真狠!”
宋呦呦捂着胳膊,對樂衍急聲道:“叔叔修為已有小成,我們不是對手,先走。”
“好。”樂衍輕聲應道,自己沒必要費力氣在這兒糾纏,打算尋個間隙閃走。
誰知這宋志剛下了狠手,掌掌都帶着狠厲罡風,另外三個人又時不時幫着攔人,圍着她們兩人不讓跑,這崖側又狹窄又陡峭,樂衍兩人生怕躲閃不好就會掉了下去。
樂衍對宋呦呦快語道:“你這個叔叔可是下了死手,你若死在他手上或許心甘情願,我可是冤枉的很,如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莫怪我出手狠毒了。”說完袖中閃露青光,一抹青煙迅速纏繞手腕。
宋志剛一聽,這個黃毛丫頭簡直是大放厥詞,不把我放在眼裡!内力一頂,出手罡風比方才更盛!
宋呦呦愣了愣,聽這位娘子的意思是要取叔叔性命,稍顯猶豫道:“這位娘子,我叔叔他。”
宋志剛罡風強勁,将崖側一些踩地大石擊的松碎了些,宋呦呦一時說話走神,身子笨重些,說話間踩了碎岩,碎岩脫落,腳下一空,身子一歪,驚呼一聲便向崖底下掉去!
笨呐!樂衍暗嚎一聲,心一橫,一把抓住宋呦呦的右手,力道一帶,硬是給她甩了上來。
宋呦呦借力而上,翻身站穩,驚魂未定道:“多謝相救!”
樂衍剛把人救上來,轉頭就看到天空中飄着一抹青色,定睛一看,那不是自己的青帕子嗎,剛才救人力道太大,把帕子給甩飛了出去。
青色的碎布帕子飄在衆峰峰頂,飄飄揚揚,向着峰下飄蕩。
樂衍一躍而起,長身伸手,向着峰中飄蕩的帕子抓去。
高高的峰頂上,峰外是無盡連綿的大地,大地浸染餘晖。
樂衍抓到了帕子,感歎江山多嬌,腳下已是漆黑的深淵,木然的望了眼宋呦呦,沒有依托的身子,驟然墜落!
宋呦呦呆了一下,毫不猶豫,躍身而起,一起跳下懸崖!
宋志剛見宋呦呦跟着跳崖,向前急走一步欲抓住她,又稍有猶豫,于是伸出的手抓了個空。
眼見兩人雙雙墜崖。
宋志剛沉聲道:“這都是她自作自受!這半刀峰不算高,趕緊去崖下探探,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倏忽,一道殺意閃現。
宋志剛立刻回首,驚詫怒吼,“誰!”
話音未落,宋志剛甚至未看清來人,隻見一片衣角眼前閃過,來人手袖一扇,将宋志剛扇了一巴掌,耳後身形急墜,沖向崖下。
緊接,一道灰影一閃而過,随之沖落崖下。
宋志剛的腦袋以一種十分扭曲的姿态旋轉到身後,沉重的身體轟然倒地,而另外三人,早已捂住脖頸,鮮血飛濺,嗚哇發不出聲音,倒地抽搐,不一會兒也沒了生息。
崖上一片血色。
率先下崖的人忽然翻身一折,一掌擊向身後追來的灰衣人,灰衣人身子靈巧,側身一歪躲過掌風,單手攀崖,停落在崖壁上。
全身披黑色鬥篷,身形面容遮擋嚴實,黑篷人對灰衣人譏道:“多年未見,你已成這般模樣。”
灰衣人笑道:“我們稍等叙舊。”說罷躍下崖壁,去救墜崖的樂衍。
黑篷人不容他走,蹬壁而起,一掌将灰衣人打回壁上落腳,自己撐藤而立,落在一側道:“她是何人,要你來救。”
灰衣人五指聚攏作勢,一隻黑色狐狸躍然而起,向着樂衍方向‘嗖’的躍去,無奈道:“你用徒兒逼我現身,現在又何必一問?”
細看這灰衣人,穿灰舊道袍,滿面滄桑,兩頰各一道很深的皺紋,嘴邊一圈稀疏胡渣,銀灰頭發隻在頭頂小片抓了個小揪,綁着頭帶,腰間栓着一個大葫蘆,一側背着更大的挎包,打眼一看,邋遢随性。
正是樂衍的師傅,逍遙散人苗恨水。
黑篷人冷聲道:“随我來。”說罷飛身而起,幾步登崖,躍上崖頂。
苗恨水憂心看了眼崖底,歎息一聲,随着黑篷人攀崖離開。
樂衍與宋呦呦滑落崖側,自然不是閉目等死,兩人腳下運力借助崖側突出岩石,手上更是努力抓住一切能夠抓住的樹藤花草,手臂似是被盤結的藤枝纏了下,好歹是減緩了下力道。
一路下滑,途中壓折了好些個樹枝,腰間突然被什麼頂了一下,而後跌落到崖底的樹上,而後‘嘩啦撲通’幾聲,最終跌落實地。
宋呦呦随後滾落在地。
兩人齊齊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