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
“铛”
“铛”
一聲又一聲的鐘響。
樂衍近些日子閑來無事,學了插花,聽到陣陣鐘聲,問碧兒,“碧兒,這鐘聲是為何事?”
碧兒抱着幾個水晶瓷瓶放下,“主兒,碧兒去問問。”
“去吧。”樂衍繼續在屋裡擺弄一桌的清香枝芽。
鐘聲一直在響。
過了會兒。
碧兒揣着小步跑回南竹苑,一溜煙跑到樂衍身邊,急哄哄道:“主兒!”
樂衍取笑道:“慢點兒,什麼事把你急這樣。”
碧兒惶惶道:“是德雲殿裡的内官。”
樂衍左右看即将完成的插花,還算可以,“怎了?”
“犯了事,在司正司,處以鐘刑一百。”
樂衍點了點頭,沒别的話了。
碧兒反倒好奇了,“主兒,你不好奇她犯了什麼事才被處以極刑嗎?”
“好奇那些作甚?”樂衍擡手又剪了一處花枝,“在南竹苑安分守己自得其樂,旁的關心多了做什麼?”
“也對。”碧兒點頭表示認同。
樂衍拍拍手起身,“我要去百藥閣,你自己玩吧。”
樂衍剛出屋子,幾個禁衛闖進了南竹苑,進屋便是一頓翻騰搜查。
碧兒害怕的站在樂衍身邊,樂衍施禮問道:“請問,可是發生了何事?”
自然沒人搭理,隻是扣着人不讓走。
一個禁衛從南竹苑偏房裡出來,手裡拿着一個木盒子走了出來,呈給了領頭中郎将。
中郎将打開木盒,神情一怒,指着樂衍厲聲道:“押到宮正司!”
樂衍還沒為自己辯駁兩句,便被一圈禁衛押往宮正司。
“主兒!”碧兒着急的要追,被禁衛一腳踹在了地上。
“我沒事,在這等我。”樂衍趕緊安慰碧兒,讓她别沖動。
宮正司大殿。
殿上久宮正端坐,殿兩側站着幾個司官,皆是挺着杖棍,昂首怒目,猶如惡煞。
久宮正将小盒擺在案上,“樂醫師,你可知罪?”
樂衍跪在庭中,不知那木盒是何物,“宮正,我不知所犯何事。”
”你可知德雲殿維正私通外賊,在宮中施毒,毒害宮中一衆人?”
樂衍想起宮中那場瘟疫,“這,我并不知道。”
“當時你為何硬闖禁宮?”
“我為救人。”
“是為救人,還是怕你與維正串通下毒之事被發現?”
“當然是為救人!”
一人從殿外走進來,到久宮正耳邊嘀咕了兩句。
久宮正看了眼樂衍,皺着眉有些猶疑,沉吟片刻道:“樂典藥與德雲殿維正勾連,毒害宮人,證據在此,拒不認罪,罰她杖刑三十!”
這擺明是欲加之罪!
樂衍高聲道:“臣冤枉!”
“證據在此,樂典藥還不認罪?”
“我不認!”
久宮正肅色道:“拉下去。”
樂衍已經意識到被人做局冤枉,不然怎麼會無憑無據,全憑捏造就被按在了這宮正司。
“我要見孔司藥!”樂衍被兩名司官粗魯的拽起,幾個拖拽,便被拽到殿院内,樂衍手臂用力撐着刑具床,“我要見孔司藥!”
這種請求自然無人理會,司官硬是壓着樂衍套鐵鍊,樂衍全力反抗,再次高喊,“我要見聖君!”
幾番拉扯下,幾個司官都沒把樂衍按上刑床。
久宮正對旁邊禁衛道:“按下她!”
禁衛互相使了個眼神,接過廷杖,對着樂衍的腿便揮了上去。
樂衍吃痛,一個趔趄跪倒在地,倒地後樂衍再次快速起身,滾身躲開禁衛廷杖,躲閃間,卻見禁衛神色有異,手抓刀柄,竟要抽出刀來,樂衍一把抓住司官揮來的廷杖,翻手一揮,将禁衛手上的刀柄打掉,又飛身而起,一腳踹飛另一個禁衛。
樂衍這番反抗,自然是擾亂宮正司之舉,久宮正大喝,“給本官快快拿下!”
被按下可就活不了了!
樂衍疾跑幾步,閃身躲開砍來的長刀,跑離兩步,又是幾個禁衛沖了過來,樂衍還未站穩,頭上呼呼幾聲廷杖揮來,樂衍連忙矮身一躲,一隻長箭不知何時射來,樂衍大驚,頭上束冠被應聲擊落。
滿頭青絲瞬間散落。
背後被猛然一擊,樂衍踉跄兩下,雙腿又被廷杖用力一擊,吃痛之下,跪倒在地,幾個司官立刻沖上來,将樂衍死死按倒在地,兩根廷杖,交叉按在樂衍脖間。
樂衍雙手抓住杖棍,厲聲道:“宮正,您圍觀宮正,今日可要屈打成招!若事後查明我是無辜,聖君問罪你可擔待得起嗎!”
久宮正心有猶豫,擡頭看到宮正司殿外的長公主,隻得大喝道:“還不用刑!”
司官舉起廷杖,對着樂衍臀部便是重重一擊!
“啊!”樂衍咬牙,難忍的劇痛從臀部傳遍全身,緊接又是一杖,樂衍疼的眼前發黑,幾杖下去,疼的身體要裂開一般,幾乎沒忍不住要出手自救。
久宮正不知是不是要停止,荀擔風抱臂在宮正司殿前,冷目肅容,使得久宮正不敢停刑。
“唔。”一口血腥從喉間湧出,樂衍痛的神志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