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擔風現在就是滾刀肉,笑道:“你愛說不說,有本事殺了我,我死了,指不定荀華君就把你帶回去了呢?對吧?”
荀廣澤一把掐住荀擔風,“你在激我!”
荀擔風開始驚惶,現在心思活了,笑道:“費盡心思把我引到城裡,難道就是為了殺我?折磨我?你的老爺可是不許你動我的,指不定要跟我商量什麼大事,你可得想清楚了,若是動了我,我一下沒撐住,不止荀華君棄你,你家老爺也要棄你咯。”
“荀擔風!”荀廣澤咬牙切齒,卻沒再動手。
荀擔風笑道:“我們兄妹二人相見,難道不該叙叙舊?何必這麼拔刀相向,水火不容呢,是吧?”
荀廣澤一冷,也笑了起來,“說的也是,我的好妹妹。”
荀擔風道:“不如講一講你我身世?”
荀廣澤笑眼陰冷,尤其半張夜叉臉,一笑一動都很可怖,勾着薄唇,靠近荀擔風,“你什麼也不知道?”
“我要是知道,還會在這兒和你廢話?”
荀廣澤哼了聲。
片刻。
荀廣澤冷靜了,慢慢道:“我的母親名竹筱筱,與父親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兩人情投意合,早早許下終生,而那個賤人少典鵲,她逼迫父親娶她,父親不得已,隻好娶了那個賤人,而母親傷心欲絕,便離開了父親。”
荀擔風雙目一怔,這個瘋子竟敢罵我母親!竹筱筱,好像哪裡聽過。
“母親帶我隐姓埋名,安生過活,可有一天,屋中失火,母親死了,而我的養父,沒幾個月,幹活的時候也摔死了,隻留下同母異父的妹妹,和我孤苦生活。”
荀擔風心有觸動,“死了?”
荀廣澤怒吼,“都是因為她!她假惺惺的救助我和妹妹,教我武功,送我去學堂,讓我照顧好妹妹,而這一切,其實都是她的陰謀,都是她策劃了這一切!而我,我竟将她視為再生恩人!”
荀廣澤仰天大笑,“我真是太蠢了!太蠢了!”
回憶襲面,滴滴涕血!
年少的楊廣澤,從沒想過會落入這樣的地獄。
隐秘的地窖中,腐氣熏天,鐵籠裡是不知疼痛,不停沖撞鐵欄的瘋子。
四周的牆壁上,糊滿了黏膩腥臭的粘液。
楊廣澤渾身火燒火燎,雙手捂住左臉,不住的發顫,左臉太疼了,疼的以為有狼,在臉上一口口的啃,一口口的吞,而總會心疼自己的妹妹,已經靜靜躺下了。
被人擄走的妹妹,終于找到了。
年幼的妹妹永遠的停止了呼吸,白骨上,附着零星的腐肉,若非憑借衣物,幾乎認不出,這是他的妹妹呐!
“恩人師傅,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死了。”
老者背手而立,視線落在荀華君側後的楊廣澤身上,笑意溫和,問道:“這少年瞧着眼熟,不知是何人,能讓大小姐千裡來救?”
荀華君腰懸長劍,擋在楊廣澤身前,面戴着符文面具,聽到武興春問,沉默不答。
大小姐?楊廣澤聽到老者的話,開始恐慌,挪動身子,向恩人師傅求救,“恩人師傅!”
昏暗的地窖裡,楊廣澤看不清恩人師傅。
“你叫什麼?”老者問楊廣澤。
楊廣澤對老者滿腔恨意,妹妹慘死,他是兇手!“恩人師傅,是他,是他殺了我妹妹!”
武興春想到方才,楊廣澤抱着一具屍體嚎啕大哭,心中一怕,難道他旁邊的孩子也是荀家血脈?
“楊廣澤。”荀華君語氣不明,“站起身來。”
楊廣澤手撐地,抵住身上每一寸的劇痛,硬撐着,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