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蛤蟆滿身的毒疙瘩,棕黃色的表面附着黏膩的黏液,癞蛤蟆對着衆人呱呱兩聲,一張口,一股子腥臭氣撲鼻而來。
一支血淋淋的骷髅架子,被吐了出來!
正是圍困元迎春之人,方才躲閃不及,被癞蛤蟆吞入了腹中。
癞蛤蟆身後,出現一個大肚子的男子,男子頭上編了兩個大發啾,扁眼凸嘴,裹着大襖,模樣可笑。
大肚男摸着癞蛤蟆,掃視一周,大聲道:“不虧是咱的好妹妹,給咱小蛤準備了這麼多好的吃食。”
衆人被他凸眼兇光瞪得後背發毛。
這大肚男,正是鬼手四聖之一的癞蛤蟆,史良才。
忽又聽極輕的撓地聲,一隻人長的千足蜈蚣,從一側叢裡扭身爬了出來,千足蜈蚣爬到元迎春腳邊,竟慢慢直立起來,眨眼間便變成了一個人。
此人身長臉癟,兩撇細胡到胸,一雙比黃豆大不了多少的疤眼,探頭瞧上了樂衍,喜滋滋道:“這美嬌娘不錯。”
雲迎春擺手将人揮開,“你們怎麼現在才來。”
鬼手四聖的穿膛蜈蚣,吳工,也趕來了。
“咱就說鄒平那小子不可靠,”史良才挺着大肚子咣當咣當的,對元迎春道:“你瞧吧,非要那個什麼蠱人,讓人坑了吧,還要咱千裡奔波的來撐場子。”
史良才去抹樂衍的眼睛,樂衍感覺得到,一巴掌給拍開,“少動手!”
曹宇見鬼手四聖來個三人,臉色變了又變,若隻有一個元迎春,憑在場的人,定能将她留下,但若再加上另外兩人,那便沒了把握,況且還有一個鬼手四聖的鬼火,不知藏于何處。
安珑哈哈一笑,走上前向鬼手三聖做了個禮,“久聞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史良才收了禦物,道:“不必和咱客氣,咱不熟。”
元迎春笑咯咯道:“幾位老爺,奴家現在可以走了嗎?”
曹宇自然不能讓他們将乞妹帶走,道:“幾位請留步。”
“哦?”
“請将我乞妹留下,曹某願用其他作為交換,諸位盡管開口,如何?”
吳工眨巴黃豆眼,道:“這美嬌娘大補,寶貝着呢,你拿什麼換?”
曹宇一時拿不準用什麼交換,掃了眼旁邊的花童。
吳工看向花童,道:“這小子不成,修為底,身上沒點子鬼味,怕是個連禦物都不會廢物,下等菜。”
花童被辱,又怒又羞,卻也不敢和吳工嗆聲,一時間憋着臉紅。
安珑此時又開口道:“幾位請留步,請聽老夫一言。”
史良才撓了撓肚皮,“别聽他們廢話了,咱走。”
“蠍狩娘子,方才是老夫失禮,”安珑再次拱手,“老夫也不瞞娘子,這大禮,老夫的确一時拿不出來,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三位聖手對煉蠱之術,可有了解?”
“哦?”幾人瞪過來,對此頗有興趣。
安珑見此,心道果不其然,他們不過是試探着罷了,依然想把‘大禮’拿到手,于是笑道:“老夫在此承諾,待大事一成,老夫便将煉蠱之術告訴諸位,至于蠱人,也一并送上。”
史良才眼光大亮,道:“煉蠱之術可比一兩個蠱人有意思,隻是這老頭信得過嗎?别又忽悠了咱。”
吳工道:“依我看,他們忽悠一次,就有第二次。”
“他們跟朝廷作對,指不定牽連了咱,出事了咋辦,咱繼續躲躲藏藏的?”
“到時對付了朝廷,又轉頭對付我們。”
“你傻啊,他們跟朝廷作對,還能不傷點元氣?咱幾個還怕他幾個?趁他們傷了元氣,咱們還能反客為主。”
史良才和吳工一唱一和。
安珑幾人聽他們大聲‘密謀’。
“盡尋思那些有的沒的,絨菊樓可不好惹!”元迎春扯過兩人,湊一頭小聲密謀,“今兒他們是非留我們不可的,怕咱壞了他們大事!”
“啥大事?”
“不過一些掉腦袋的大事。”
“原來如此。”史良才埋怨元迎春,“都說絨菊樓不好惹,你還去和鄒平扯上一腿,看,現在走不得,留不得,指不定要被牽連着。”
元迎春拍了史良才一撲扇,“三化鬼術你沒看呐?我怎料半路子出這檔子事,本想着不要那蠱人了,可當時走又走不得。哼,說起來還是你倆磨叽,都多少日子了,磨磨蹭蹭,若你倆趕在那倆老頭前面,還會有現在的麻煩?”
“哎喲,老蜈蚣你可聽聽,真是使喚咱順手了!毒蠍子,咱從五段城跑到衢州,又從衢州跑到天盛城,可是沒歇息一口的氣兒,楓葉林一出事,你知道外面有多少朝廷的人嗎,咱還要躲着,還要找着,你留的那點兒線索,深山老林的,咱可是一頓的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