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良才一口氣憋在肚子裡,肚子又大了。
元迎春上下瞧着展绯神色,“你出現在這,并非偶然吧,說罷,如何才能為樂衍求情。”
展绯輕笑,“既然如此,幾位跟我走吧。”
吳工問道:“去哪?”
“給你們安排個本本分分保證一生的營生。”
史良才道:“什麼意思?”
吳工抱臂搖頭,“招安呗。”
“不不不,”史良才搖頭,“這違背我們為非作歹惡貫滿盈的誓言,我們一起發過誓,絕不做朝廷走狗!”
吳工先一步跟上了展绯,元迎春也跟了上去。
“喂,你倆就這樣走了?”
吳工揮手道:“不做走狗,難不成要給樂衍做場法事?走吧,沒得選。”
元迎春回頭,悠悠道:“其實玄武的待遇不錯,這我知道。”
史良才歎出肚子裡的氣,“罷咯罷咯,做走狗咯。”
三清堤。
少司寶與衆兵将,将譚子桐等人盡數擊倒在地,見安珑扔獨自硬撐,鄙夷道:“一群廢物,打的一點兒也不盡興。”
荀擔風從閣樓裡拎出幸五,帶人落到少司寶跟前。
譚子桐坐在地上,吐了口血,仰天大笑道:“荀華君,你個魔頭,你不得好死!”
“死到臨頭還嘴硬。”
“魔頭,你弑父殺母奪得國位,天下誰人不知!”譚子桐繼續怒罵道:“你窮兵黩武,你嚴法厲苛,天下人敢怒不敢言,你個暴君!”緊着吐出一口血沫子,“你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你豬狗不如!我呸!”
“找死!”少司寶聽他肆意怒罵,氣的一刀揮去,揮爛譚子桐叫罵的嘴,本沒打算要他性命,自然是收了力道,就算收了力道,還是将譚子桐的臉抽的皮開肉碎,露出半個血淋淋臉骨來。
譚子桐面部扭曲,痛苦嗚咽下止了罵。
“朕今日才知,何為真正無恥。”荀華君閑庭信步,聲不大卻字字清晰,“南齊天國前後三十年,餓殍遍野,處處可見,你等不思己任,反倒變本加厲肆意欺辱百姓,燒殺搶奪奸淫擄掠,惡事做盡罄竹難書,自稱天賜皇權,其實與惡匪并無區别。”
“看到這個孩子了嗎?”荀華君走至譚子桐身前,面容冷峻,右手浮在譚子桐天靈蓋上方,掌心運氣,一股内力化作劍尖,慢慢插入譚子桐頭骨之中。
譚子桐的臉瞬間漲的發紫,口、鼻、眼中鮮血噴湧。
“此前你等虐殺他全家,如今毫無慚愧悔過之意,若論暴虐殘忍,朕哪及你們萬分之一,且給朕聽好了,朕,破的就是你的國,殺的就是你的人!從前是朕仁慈,讓你等死的太痛快了些,從今日起,凡是犯上作亂的叛軍逆賊,皆需剝皮抽筋,五馬分屍,受盡萬蟲啃噬可死!”
話音一落,譚子桐的腦袋‘咔嚓’兩聲,炸裂碎散,腦漿頭骨,炸起一片恐怖血霧!
方才還随着譚子桐附和怒罵的人,皆被此殘忍的死法吓得心膽俱裂,甚至有人當場尿了褲子,□□間湧出熱流。
小小年紀的幸五更是近距離觀看,被吓得魂飛魄散,一下子抱住荀擔風,将臉埋藏起來。
荀擔風将幸五的腦袋拽出,“看着!”
幾聲痛呼。
曹宇的右臂又被砍出一道刀口,人也再次被逼回原處。
一落地,便看到譚子桐慘死。
聽到動靜,荀華君籠罩血漿,厲目看了過來,曹宇雙腿發軟,驚懼之下不住發抖。
方才還想着帶着乞妹一起逃脫,此時才知是異想天開,将内力化形破人入體,可見内力之高深不可測。
難道我曹宇,今日要死在此處?
曹宇猛然轉身,足下運氣,一個起跳,運轉全身輕功内力,頭也不回的狂命逃去,隻是幾個輕功跳躍喘息之間,已遠遠沖出三清堤壩。
沒追來?曹宇覺四下無聲,非但沒有松口氣,反而毛骨悚然,忍不住轉頭向後看去,隻見木偶正與他并身浮躍于空中,黑眼珠子,一直在黑眼眶裡滾動不停。
“啊!”曹宇驚恐尖叫,登時被吓得身形不穩,心肝炸裂。
木偶雙臂縮回三刀,又展出三雙木手臂,六隻手臂,齊齊抓向曹宇右臂,曹宇大驚,身子猛地一沉向下躲過,誰知木偶左腿在空中一個回旋,直擊曹宇胸口,曹宇胸口劇痛,身體無力跌落,‘轟’的一聲,地面揚起一陣沙土。
曹宇無力地喘息着,微仰着身子,隻見縱魂緊随而來,手如鷹勾,要取自己雙目,曹宇慌忙翻身躲開,方一滾身,卻覺身子被固定住,右臂像被鐵鍊鉗住了一般,使不上半分力氣。
再一細看,竟是木偶如鬼一般,纏在了曹宇背後!
“啊!!”凄厲痛苦的嘶喊聲,響徹堤壩。
曹宇的右臂,竟被木偶一點一點,硬生生的給撕掉了!
“啊,啊啊啊!”又是一番撕骨殘忍。
曹宇重重倒地,兩臂已然空蕩,痛苦的滾地哀嚎。
木偶将斷臂一扔,沒有一絲憐憫。
荀華君此刻走了過來,眼底皆是嘲諷的兇光,笑問道:“折了臂膀的感覺,如何?”
曹宇疼的完全無法應聲。
“縱魂。”
縱魂會意,又要操控木偶将曹宇的左腿給折去。
‘嗖嗖!’幾根暗器聚着内力朝身後襲來,荀華君驚覺,身體陡然微仰,在空中折懸兩圈,衣袖飛舞,将暗器盡數振飛。
偷襲之人,内力深厚。
眨眼間,一灰袍男子随暗器而至,右手夾帶剛勁掌風,直擊荀華君面門,荀華君右腳向後一折,身體側後傾斜,一個轉身反客為主,掌心聚力拍向男子後心,男子眼睛微瞪,沒想到荀華君反應如此之快,隻得以手肘為點,向右反身迎擊硬生生接了一掌,吐口鮮血,身體被震的向前沖了幾步。
男子将身形一穩,看向荀華君的眼神炙熱,此人正是馮偉。
荀華君目光如炬,腳尖點地,身形柔如遊龍,對着馮偉便是一記劍掌襲去,馮偉知不可硬接,揚起衣袖,灑出毒煙夾雜着暗器,同時向曹宇飄去。
荀華君以内力為盾,衣袖飛卷,将周身護的嚴實,同時又将暗器擊了回去。
“唔。”曹宇被四散的暗器紮入胸口,忍不住悶哼一聲,隻覺身子一緊,被馮偉夾在身下,便要被帶走。
想走?
荀華君呵笑一聲,手上扶腰,‘噌’的一聲抽出懸腰長劍,朱雀長鳴,一隻金燦朱雀渾身浴火,展翅騰飛,尖銳鳥喙直撲馮偉後背,馮偉腳步一頓,向後扔下數枚火雷,朱雀被炸成無數星點。
再一看時,荀華君眨眼而至,太阿長劍漫天襲來,威壓壓頂,直逼馮偉面門,馮偉腳下一阻,低頭一看,竟是一直木偶!
長劍入肩,馮偉被刺穿身體,再要撤退,已然不及。
荀華君長劍一挑,馮偉手臂脫力,夾住的曹宇也随之跌落在地。
馮偉口噴鮮血,哈哈笑道:“不虧是小公子的心血。”
荀華君目光驟冷,長劍猛然橫劈,‘呲’的一聲将馮偉下巴削掉。
馮偉捂着下巴,血流一地。
荀擔風飛身過來,見此血腥情景沒有多言,見荀華君喘息較重,蹙眉道:“還敢這般發怒運功,真嫌自己死的太慢?”
‘砰’的一聲!
一個巨大滾球忽然自遠處襲來,數根回旋镖嗖嗖射向荀華君。
荀擔風鳳眼一淩,閃身在荀華君身前,手中軟劍左擋右刺,将暗器悉數擋去,而後蹬地而起,直刺巨大滾球,巨大滾球忽然張開,正是消失的安珑,荀擔風持劍對戰,不讓安珑去幫馮偉。
地面又有異動。
曹宇早已昏死,但身體周圍的石土忽然下陷,竟在眨眼之間凹出一個深坑來!
荀華君生怒,“縱魂!”
忽然,一把扇子從深坑中擊出,擋住了縱魂。
荀華君眸光微定,煞氣淩冽的太阿長劍,嗡然回鞘。
深坑中,跳出一人,玉面白淨,鳳眼含笑,來人笑道:“可饒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