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地牢,常年不見天日,濃稠的血腥臭氣,經年不散。
一聲聲的慘叫聲,萦繞在牢獄之中,聽的人毛骨悚然。
牢獄中。
行房内捆綁着數人,屋内燃燒着熊熊的火爐,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的刑具,幾個獄卒,正狠狠的甩着鐵鞭。
“我招,我招。”一人承受不住酷刑,吐血求饒。
“解下來,帶下去。”獄頭坐在一旁,揮了揮手。
緊接,牢中又響起皮開肉綻的炸響聲。
牢内盡頭,一處牢房内。
樂衍神情呆滞恍惚,散亂着發,環抱雙膝,蜷縮在牢籠一角。
十二個時辰,一刻不停的慘叫聲,聽的人精神崩潰,現在已是麻木了。
樂衍本以為自己也會是其中之一。
被架在刑具上,鞭子、棍子、老虎鉗,斧頭刀子一起上,拼命的往皮肉上招呼,而坐在前面的人,會冷漠的看着自己,聽自己求饒認錯。
這樣的預想一直沒有出現。
腳邊的飯菜又馊又臭,隻有丁點窩窩頭還能咽下,五六日下來,苟活殘喘,想見的人沒見着,想求的情還沒有說出口,人快要餓死了。
樂衍将臉埋在雙臂間,如何才能保下衢州父母。
鐵鍊擊響,淩亂的步伐在隔壁間響起。
樂衍此時并不關心隔壁發生了什麼。
“許叔叔,好久不見。”
嚣張跋扈的聲音,除了荀擔風,沒有旁人。
樂衍擡起了頭,心跳開始加速。
眉目張揚,一身烈陽紅衣的荀擔風,在這灰暗的牢裡異常紮眼。
荀擔風笑嘻嘻盯着苟延殘喘的許樂金,“可還認得我?”
許樂金血腫着臉艱難起身,“二小姐。”
荀擔風抱臂,“荀華君不會過來了,你有話直接與我講。”
許樂金喘着氣,艱難道:“我隻和她說。”
荀擔風撇了下嘴,“那可惜咯,你說的什麼鬼蜮解術,她沒興趣。”
“不可能!”許樂金想,莫不是她們以退為進的說辭,安老爺說過,若失手被擄,提鬼蜮解術可保性命。
“什麼可能不可能,我倒有個問題問你,”荀擔風警告道:“如實相告,不然我有法子讓你難受。”
許樂金冷笑兩聲。
荀擔風面色一沉,抽出匕首,對着許樂金的大腿便是猛然一插,力道之大,穿透許樂金大腿。
“啊!啊!”許樂金劇烈一抖,捂着腿痛呼。
“許叔叔,現在可好好說話了?”
許樂金滿頭冷汗,點了點頭。
“武王府,真是被她所屠?”
樂衍正側耳細聽,荀擔風口中含糊的‘她’,稍加一想便知是誰,如此,更加仔細的去聽隔壁談話了。
許樂金垂頭轉了下眼珠,大喘了兩口氣,道:“是,是。”
荀擔風手中的匕首緩緩轉動,“可是你親眼所見?”
許樂金痛的牙齒打顫,說話都不利索,“沒沒。”
匕首橫劈,‘咔嚓’一聲腿骨劈裂。
“啊!!”許樂金凄厲大叫,死死抱住大腿全身痙攣不停。
荀擔風滿臉狠辣,“說清楚!”
許樂金已經脫力,一喘一抖道:“我,我當時在,在軍中,是,是收到信,武王府的信。”
“誰的信?”
“武,武主事。”
“可見到人?”
“沒,沒有。”
“僅憑着一封信,你便信了?”
許樂金疼的直吸氣,斷續道:“信有王爺密章。”
“信上說什麼?”
“荀華君謀逆,争權,弑親弑族,讓我,讓我在軍中隐忍,等待機會。”
“信呢?”
“在,在我老家,主堂案下的青石下面。”
“還有呢?”
“我,我在軍中就職,當年事發突然,其他事我,我真的不知。”
荀擔風此前就查了這許樂金,被父親提拔後的确是一直在軍中就職,與他交好的人也大多是軍中之人,而那些能查到的人,皆已身亡。
“既然叫你隐忍,你為何傳假令屠城?”
“是,是她。”
荀擔風揚起匕首,再次狠狠一插,橫刀一劈,直接将許樂金另一條腿也廢了。
“啊啊啊啊!”許樂金瘋狂痛吼,疼暈了過去。
荀擔風在許樂金胸前點了幾下,又在他口裡塞了顆藥。
許樂金不得不醒來,痛到嘔吐。
見他醒了,荀擔風惡狠狠道:“我說過,我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