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死?
樂衍在瞬間的窒息絕望後,硬生生将自己從崩潰的情緒中喘息出去,忍着喉間堵塞,艱難道:“師父與我說過,有法子的。”
“有法子?”蘭律若有所思,意有所指道:“那必定不是個好法子。”
“何意?”
“完整的鬼蜮之術早已消失,但,某些鬼醫會通過不完整的鬼蜮之術研煉出新的鬼術,那已不能稱為鬼蜮之術了,新的鬼術或許能解蠱毒,但我已不甚了解。”
聽了半天,也不過知道些過往人的糾葛内情罷了,有關蠱毒還是要問師父,或是荀華君,可是他們都不會輕易講。
樂衍倚靠在桌邊,頹然難語。
蘭律将涼掉的茶一飲而盡,勸道:“你莫要太難過。”
樂衍按在桌沿的手微微顫抖,不死心的又問道:“關于鬼蜮秘術,蘭姐姐可還知别些?”
蘭律搖了搖頭,“我看過無數卷宗,再無任何記載,梓妹妹,我已将我知道的内情盡數告知于你,這便抵了對你的虧欠,蘭律樓早被多方勢力觊觎,隻有在真武的庇佑下蘭律樓才能生存,身為樓主,我需權衡利弊做出選擇,但作為朋友,我實在慚對于你,如今你能安然無恙,我是真心慶幸的。”
樂衍擡眼看向滿臉愧疚的蘭律,猜知被好友出賣時,實在難受極了,但自己知道,她不是那樣的人,她不為自己,而是為了蘭律樓,她視若生命的蘭律樓,她為樓内所有人謀出路,自己又如何怪罪她?
樂衍收拾情緒,道:“蘭姐姐,你我知己,時至今日,我仍視你為此生好友,拳拳情誼難忘,往事莫要再介懷了。”
蘭律紅了眼,再要開口時屋門被‘碰’的一聲撞開,少司寶急沖沖沖了進來,促聲道:“快走!”
說話間,少司寶用青龍寶刀‘铛铛’兩下擋下數支射來的暗箭。
樂衍兩人立馬起身,随着少司寶快步跑出屋内,此時院中已打成一團,院中一男子對蘭律急聲喊道:“樓主快走!”
見到蘭律出屋,院中蒙面刺客齊齊沖着蘭律殺來,少司寶怒目圓瞪,青龍寶刀應聲出鞘,頓時渾厚龍嘯萦繞刀身,銀刀龍紋,遊走刀身,少司寶對院中所有人沉聲大喝,“擋着,死!”
刺客被稍一震懾,又不再遲疑。
“找死!”少司寶目光一淩,手中青龍刀驟然斜揮,淩冽的罡風伴随龍吟,轟的一聲在前方劈出一道深壑,在前面的刺客登時被劈掉了半個身子。
“弓箭!”牆外忽的一聲大喝,數十道身影飛上院落的牆頭,小小的院牆上,瞬間圍滿了一排的蒙面刺客,他們每人手上拉着長弓,對準了蘭律。
少司寶掃了眼牆頭上一排刺客,不忘挖苦蘭律,道:“老色鬼,瞧你惹得好事。”
蘭律頗感無奈,這個胖團子當真記仇,反駁道:“你怎知他們不是為你而來?”
“我可沒你讨人厭!”話閉,弓箭手射出密密麻麻的弓箭,少司寶立刻揮舞手中的青龍刀,青龍刀發出陣陣龍吟,罩身罡氣護衛周身,也将蘭律和樂衍護在自己的罡風圈中,如狂風驟雨般的箭雨,皆被擋在了身外。
“殺!”為首刺客一聲下令,蒙面刺客從四面八方的湧殺進來,保護蘭律的幾名護衛一馬當先,率先沖進人群中與刺客厮殺。
刺客人數太多,護衛蘭律的寥寥數人如何抵擋,立刻就有刺客殺到少司寶身前,少司寶内力激蕩,左一刀右一刀砍殺刺客,眼見刺客像蒼蠅一樣的湧過來,煩不勝煩的,于是對蘭律道:“走,我們先走。”
“好。”
樂衍見少司寶霸氣側漏,僅憑一刀一人便将蘭姐姐和自己護得周全,于是也不去動手了,帶着蘭律便沖出了小院,蘭律的護衛則在後斷路,路上再有刺客阻攔,少司寶也不做留戀,皆是擊退了便走。
漁村裡的人見此處刀光劍殺意騰騰,皆是驚叫着四散了開,少司寶護着兩人很快的甩開了追兵,三人繞進了小丘疏林,往旁邊的城鎮裡趕去。
蘭律的衣衫被少司寶拽的淩亂,但面上依然一副悠哉娴靜之姿,邊跑邊誇贊少司寶道:“丫頭,年紀不大修為卻是深厚,青龍上将軍并非虛名嘛。”
少司寶拽着人跑,瞥了眼蘭律鄙視道:“我厲害那是自然,不像你隻會寫幾個字罷了,其他的一無是處!”
蘭律笑意道:“官公所言甚是!”
樂衍在旁瞧着熱鬧,聽她倆鬥嘴。
三人跑了一個多時辰,總算穿過了這一片的小丘林,沒有修為打底的蘭律,開始是勉強跟着健步如飛的兩人,跑到現在已是氣喘籲籲,兩腿發軟。
“停!”蘭律彎腰扶着腿,喘着粗氣對少司寶道:“兩位高人,隻會寫字的小女子真走不動了。”
少司寶停下腳,對滿臉汗水的蘭律的諷刺道:“瞧,誰讓你來這麼偏僻的地方貪吃,現在好咯,被人逮個正着吧?你不走,我就把你扔在這裡讓他們給逮回去!”
蘭律一屁股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手掌扇風道:“抓吧抓吧,你這個沒心的丫頭,從前的我可安逸的很,如今這麼多人來找我麻煩是因為誰?得得,把我扔這裡,扔這裡,快些扔!”
樂衍抱臂在旁,警戒着觀察周邊。
少司寶跳腳,罵蘭律道:“你這個老色鬼耍無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