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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上任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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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東京。

細雨密密地下着,雨絲如銀針般從灰蒙蒙的天空中落下,打在東京這座繁忙都市的街頭巷尾。

街道兩旁的櫻花樹早已褪去了春日的繁華,隻剩下被雨水打濕的枝丫,偶爾有幾片殘葉在風中打着旋兒飄落。

“雲,之後…就拜托你了。”

遊絲般微弱的囑托從病床上年邁的老者口中發出,意識到自己已到了步入彼岸之時的老者,看向即将繼承自己衣缽的晚輩,眼神愈加溫柔。

回首一生,悔恨也好,遺憾也罷,此時此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老者緩緩轉頭,看向窗外的朦胧——遠處的高樓大廈在雨霧中若隐若現,仿佛披上了一層薄紗,整個城市都籠罩在一種朦胧而靜谧的氛圍之中。仿佛透過這細雨,後面是多年前那個仲夏夜的螢火之光。

“好的,楓奶奶。”

山吹雲站在病床邊,微微低頭,垂眸掩下自己内心的不舍。

她清楚,這一刻,自己即将迎來生命中第一次與至親之人的離别。

心中酸脹苦悶,從前無數個日夜,她不是未嘗向天神祈求過,‘等等,再等等吧……’可所有的虔誠在冰冷的自然規則前顯得那麼渺小,那麼無力。

伴随着雨勢漸微,病床上的老者阖上了眼。

病床邊見證了那充盈的靈力随生命消散全過程的山吹雲同時也清晰地看到——楓祖母那像深秋楓林中落葉揚起的晨煙般的溫柔氣息,同那年少女在仲夏螢火之夜結下的契約。

彙聚交融,飄向遠方……

夏之螢契,落楓知秋。

【山吹家第十四代審神者,山吹楓,卸任。】

———————————

“山吹大人,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來了。”

門外傳來式神狐狸的聲音,打破了這靜谧的氛圍。

“好的,我知道了。”

山吹雲來不及為楓祖母的離世悲傷,身為繼承者的她必須履行職責,就像祖母辭世前告訴她的那樣。

“雲小姐,讓我們去本丸吧。”時之政府的工作人員恭敬地說道。

“嗯,有勞了。”

山吹雲點了點頭,心中雖有不舍,但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

山吹本家在京都,因這次山吹楓的病情惡化事發突然,為了盡快為本丸提供足夠的靈力,時政啟用了時空通道。這對暈車的山吹雲來說應該是近日以來為數不多的好事了。

從前山吹雲多次去本丸,隻不過如今再去,恐怕要以不同的身份與刀刃們見面了。

刀劍易主再尋常不過,可人的一生短暫,建立羁絆何其不易。

在時空通道中,四周是溯流的旋紋,一切如夢境般流轉。

然而——突然間,漩紋斷開,空間劇烈震動。

失重感與眩暈感接踵而至,胃液翻湧,頭疼欲裂……其感不亞于暈車時坐長途汽車。

“這是怎麼回事?!”

山吹雲忍不住問道,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

“抱歉,山吹大人,時空不知道為何發生了扭曲,時政那邊應該馬上就能處理了。”

式神狐狸尖細的聲音響起,解釋起原因。

山吹雲沒有辦法,隻得閉眼盡力承受,維持住作為山吹家繼任家主的體面。

震動愈加強烈。

‘體面個鬼啊!難受死了!垃圾時政,還不如讓我去坐新幹線!’

人在被折磨到極限的時候是無暇顧及其他事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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