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憐微看到吳非就頭疼,眉心微蹙,不耐煩地啧了一聲:“我隻是幫江大帥哥擋擋桃花,沒别的。他為了個死人找沈總晦氣,被教訓了一頓,就這麼回事。”
“操你媽的!你們打沐塵?!”
沈知蘭冷冷地哼了一聲:“打他都是輕的。吳非,再糾纏的話,要不你也試試?”
吳非手臂揮了個空,氣急敗壞:“操你大爺沈知蘭!要不是你當年他媽的拆散人家小兩口,沐塵會頹廢這麼多年嗎!搶到手了不珍惜,弄得顧憐微自殺,你他媽的又逛窯子,我看這女人又當又立,還不如妓女——”
沈知蘭一拳打到吳非臉上,“你找死!”
吳非暴怒,舉起拳頭就要還手,老K反手一擰,将他鉗制在牆上,語氣冷冽:“要麼滾,要麼死。”
“你他媽不扭斷老子脖子就是太監!”
“老K。”顧憐微攔住他,語氣平靜,卻帶着點不容置喙的意味,“我們走吧。”
老K松開手,吳非卻依舊不依不饒,目光陰沉地掃視着他們,腳下一個踉跄,仍死死撐着想讨個說法。李嘉凡眼疾手快地攔住他,皺眉低聲勸道:“你冷靜點,一會兒真鬧起來,嫂子又該怪罪我了。”
吳非恨恨地咬着牙,死死盯着顧憐微,終于還是沒忍住,惡狠狠地罵道:“一對狗男女!”
話音剛落,沈知蘭已然出手,抄起手邊的茶壺,毫不遲疑地砸向吳非的頭。瓷器碎裂的聲音清脆利落,鮮血順着吳非的耳鬓滑下,滲進衣領。李嘉凡臉色瞬間變了,忍不住後退半步,磕磕巴巴地開口:“吳、吳非又沒說錯…你身邊這個,前段時間頻繁和江沐塵來往,說白了,就是個撈女。”
他拍拍吳非的肩膀,語氣帶着刻意的輕蔑:“這種人,不值當。高粱撒粟地裡的雜種,何必和他們一般見識。”
顧憐微聞言,猛地擡起眸子,仔細打量了一下李嘉凡,神色不變,聲音卻輕得像是漫不經心的刀鋒:“我看你倆才是種地不出苗的壞種。”
她頓了頓,唇角微微揚起,帶着點意味不明的笑,“江沐塵是囫囵個從我家離開的,不信的話,去墳地裡翻翻?”
李嘉凡一怔,臉上的譏諷微微收斂,與她對視半秒,而後伸手扶起吳非:“沐塵估計是受了點輕傷,去哪個地中海小島曬太陽療傷去了。”
吳非不肯走,眼圈微紅,像是憋着一口氣。他盯着顧憐微,聲音低啞,甚至有些顫抖:“沐塵除了那個初戀,就隻多看過你兩眼。你告訴我,他…到底好不好?”
顧憐微垂下眼簾,指尖攥了攥衣角,輕輕“嗯”了一聲。
吳非的喉結滾動了一下,聲音發澀:“嗯是什麼意思?”
她避開他的目光,淡淡道:“他沒事。”
*
回程的車上,窗外的光影緩緩後退,昨日的大風停了,天色明亮但透着冬日的寒意。沈知蘭靠在座椅上,閉着眼,嗓音低沉:“你撒謊臉不紅心不跳啊。”
顧憐微看着窗外,沒有回應。
過了一會兒,沈知蘭又開口:“吳非旁邊那人是誰?”
“他發小,李嘉凡。”
沈知蘭睜開眼,目光淡淡掃過她側臉,忽然輕笑了一聲:“他眼睛盯着你不放,挖了算了。”
顧憐微轉頭看他,故意帶點撒嬌的意味:“開什麼玩笑?”
沈知蘭語氣随意,卻透着點認真:“算了,喜歡你也正常。”
說着,他牽過她的手,輕描淡寫地說道:“前幾天月姨去看了對戒,素的。我給你挑了個紅鑽,想怎麼鑲嵌,你說了算。”
兩人來到萊茵商場,選戒指的過程不算漫長。商場裡暖氣充足,和外頭的寒意形成鮮明對比。顧憐微最終選了一款簡約鑲嵌的戒指,沈知蘭低頭看着,滿意地勾起嘴角。
等他們走到停車場時,寒氣迎面撲來。一輛車駛過,尾氣的味道混着冬日的冷空氣,熏得顧憐微腳步一頓,眉心輕皺。
沈知蘭察覺到不對,立刻扶住她,聲音低了幾分:“怎麼了?”
顧憐微垂下眼,輕聲道:“想吐。”
沈知蘭愣了一下,随即神色驟變,猛地抓住她的肩膀,嗓音微顫:“還有别的感覺嗎?”
她搖了搖頭,眉心依舊微蹙。
沈知蘭喉結輕動,猛地回頭:“老K!去康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