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到他旁邊,自顧自倒了杯酒:“消消氣啊,我先幹了。”
他猛地一拍桌子,“滾!”
她站起身,轉身就要走。
“等一下。”
她回眸一笑:“沈總還有吩咐?”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串珠,“這是什麼?”
顧憐微搖了搖手腕,語氣嬌軟:“自己編的桔梗手串,沈總喜歡?”
沈知蘭一把将她扯進懷裡,擡起她的手腕盯着看,“你喜歡桔梗?”
“喜歡呀。我房裡全是。沈總...要不要去看看?”
*
第二天清晨,顧憐微裹着浴巾坐在梳妝台前,慢條斯理地擦着頭發。
沈知蘭倚在床頭,默默看了她一會兒,“你說你叫什麼?”
“伊木遙。”
“多大了?”
“二十五。”
沈知蘭掃了眼她屋裡的陳設,“怎麼會在飲夢做事?”
顧憐微一笑,走到床邊,輕輕伏在他身上,語氣軟綿:“沒讀過什麼書,難的幹不了,簡單的又累又不掙錢……就隻能做這個了。沈總,心疼我啊?”
沈知蘭抓住她手腕,稍稍推開她些許,目光落在她未施脂粉的臉上——肌膚白淨,毫無瑕疵。他神色複雜地盯了片刻,淡聲道:“你素顔更好看。”
顧憐微輕笑一聲:“沈總真會說笑,我這年紀,素顔見不得人啦。”
“你一般多少錢?”
“啊?”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臉:“五十萬?”
顧憐微眼神一閃,微微睜大眼睛:“又不是落難公主,哪兒值得了那麼多?”
“我常去外地談生意,偶爾來找你,每次給你五十萬。别再接其他客人了。”
顧憐微輕輕一笑,眼尾微翹:“沈總,是想包養我嗎?”
“做夢。”
“那我得吃飯啊。”
沈知蘭皺了皺眉,冷聲道:“五十萬還不夠?那翻倍。”
“錢是夠的。”她頓了頓,又笑,“可沈總您不給我名分,我無緣無故不接别的客人,咱們老闆面子上也挂不住呀。”
沈知蘭擺擺手:“我會和你們老闆說。我不在時,你賣賣酒,掙點零花。”
話音剛落,他扯下她身上的浴巾,将她拉入被窩,覆身而上,“你家裡還有什麼人?”
顧憐微喘息着回答:“都過世了,就剩我一個。”
昨夜酒勁上頭,加上昏暗的燈光,沈知蘭沒怎麼看清她。如今天光大亮,他卻莫名感到心口發緊,一陣悸動。
他忽然停了動作,眼神一暗,猛地把她甩下床,“賤人。”
顧憐微被摔得背心發麻。她心頭冷笑,臉上卻仍笑盈盈地問:“我哪裡做得不好?”
“誰讓你擺出那副賤樣的?”
顧憐微心中一震——難道他認出自己了?她記得自己剛才一直配合,不像……“顧憐微”。
她嘴角仍噙着笑意:“沈總,是我太騷了?您喜歡清純一點的?”
沈知蘭睫羽輕顫,氣急敗壞地将枕頭狠狠砸到她頭上,“滾!”
*
再見到沈知蘭,是一個星期後。
“沈總,不生氣——”
話還沒完,顧憐微就被沈知蘭猛地摟住腰,狠狠吻了上來。酒氣撲面而來,她強自穩住心神,努力迎合着他的動作。
他顯然喝得不少,身體微晃,腳步虛浮。顧憐微輕輕扶住他,引着他往床邊去。
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落下來,他卻遲遲沒有進一步動作,隻是将她緊緊抱入懷中,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聲音低啞:
“憐微……”
顧憐微身子一顫,強作鎮定:“沈總——”
沈知蘭又吻上來,掌心輕撫她的臉頰,語氣像在夢中,“我好想你。”
顧憐微沒有回應,隻是安靜地躺在他懷裡,任由他時不時親她幾下,喃喃自語着什麼。
“你愛不愛我?”
“愛呀~”她柔聲回答。
“你真的愛我嗎?”
“愛。”她聲音更輕了些。
“你在騙我。”沈知蘭笑了笑,帶着幾分醉意,幾分自嘲。“騙了我這麼......這麼多年......騙我......騙我我也認了。隻要你不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