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沐塵順着她的視線望去,“變了。”
“哪裡變了?”
“釣竿不一樣了,換了根更長的。”
顧憐微拉着江沐塵快步往停車的地方走,“但願我們沒有被發現。”
他安慰她:“别吓自己。我們沒可疑的行為。可那人若真有問題,那就說明今天确實可能在出貨。不管怎樣,先回江南酒店。”
清晨車少,蔣成予又留了一輛馬力足的邁巴赫,兩人不到十分鐘便抵達酒店。
顧憐微洗完澡躺上床,強迫自己入睡,卻總是每隔幾分鐘就驚醒。她索性就靠在床頭發呆。
江沐塵隔着手機輕聲說:“你别怕,好好睡一覺。”
顧憐微揉揉太陽穴:“别管我了,你自己睡吧。”
那邊沉默片刻,聲音低下來:“要不你來我這兒睡?”
“是你活膩了,還是我腦子讓驢踢了?”她作勢要去關攝像頭。
江沐塵連忙服軟:“我錯了。”
躺着睡不着,她半靠在床頭,神經倒是一點點松懈,慢慢沉入夢中。突然,手機震動了兩下。顧憐微罵了一聲,低頭一看,是青青的來電。
“木遙……”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啜泣聲。
她神色一凜,瞬間清醒,“怎麼了?”
“沈總昨晚來飲夢喝酒,他、他自己喝多了,硬拉了兩個姐妹進房間。現在醒了,吵着要殺人,說她們設計他。”
“什麼?”顧憐微聲音陡然拔高。
“你别告訴他是我說的……求求你,快來救救她們。”
電話挂斷的瞬間,她已經翻身下床,開始換衣服。剛沖到酒店門口,就被沈家的保镖攔住。
顧憐微冷眼掃過去,“我想知蘭了,來幾個人跟我去飲夢。”
保镖讓開一條道,顧憐微邁步上了車,身後幾個黑衣保镖跟上來。
車開得飛快,窗外街景倒退如幻。她垂着眼不說話,指甲掐進掌心,腦裡不斷閃現青青哭腔裡的那句“要殺人”。
十幾分鐘後,車停在了“飲夢”門口。
門口站着兩個看場的保安,見是顧憐微,連忙讓路。
她徑直走進走廊,一眼就看見那道熟悉的房門半掩着,門口站着一排神色緊張的姑娘。
“人呢?”她低聲問。
青青迎上來,紅着眼指了指房裡。“沈總不讓人進去。”
“老K呢?”
“也在裡面”
顧憐微松了口氣,快步推門而入。
屋裡酒瓶倒了一地,空氣裡混着煙味和酒氣。兩個衣衫不整的女孩被推到角落,縮成一團,臉上淚痕未幹。沈知蘭背對着她站在窗邊,手裡握着皮帶,語氣陰冷:“誰給你們的膽子?”
“沈知蘭。”顧憐微冷聲喚了一句。
他猛地一震,轉身瞪大眼:“你怎麼來了?……誰讓你來的!”
顧憐微快步上前,将衣服披在兩個女孩兒身上。她沒見過這倆,想來是新來的。“沒事吧?”
其中一個女孩頓時反應過來,慌忙拉住她的手:“沈太太,沈總喝多了,我和倩倩隻是扶他進來休息,真的什麼都沒有。”
顧憐微輕拍她手背:“别怕。”
她轉頭看沈知蘭,語氣冷了幾分:“你沖她們發什麼火?難不成是她們自己貼上來的?”
“我、我什麼都沒做!”他漲紅了臉,急忙辯解。
“沒人說你做了什麼。”顧憐微瞥了眼老K,“你也不攔着點?”
“憐——”沈知蘭怒瞪那倆女孩,“滾!”
兩人慌慌張張裹着衣服跑了出去,門外傳來幾句低語,很快又歸于寂靜。
沈知蘭撲上來抱住顧憐微:“我真的什麼都沒幹,那兩個賤人居然敢往我床上爬!”
“醉成這樣,能做什麼?”顧憐微拍了拍他腰,他才順從地松了手。
她看他一頭亂發,宿醉寫在臉上,“你要繼續睡,還是回江南酒店?”
他小心翼翼牽起她的手,“不生我氣了?”
她甩開,“我不跟醉鬼講正事。”
*
江沐塵一覺醒來,已是下午三點。他揉了揉淩亂的頭發,撥通了前台電話:“給我送些清淡的粥和爽口小菜,再來點水果。”
挂斷電話後,他又拿起手機查看監控畫面。床上的被子隆起成一個小山形狀,這讓他心頭稍安。随後,他走進浴室,快速沖了個澡。
剛從浴室出來,門鈴便響了起來。
“陳先生,您點的客房服務。”
他側身讓開門,服務生将餐車推了進來。想着晚上還要和顧憐微去吃别的,便特意點了些輕食,洗洗胃中的油膩。“麻煩你兩個小時後來收拾。”
服務生點頭應承。江沐塵一邊拿起勺子,一邊再次打開手機。
被子下的人突然撐起身子,露出結實有力、肌理分明的背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