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打算步行走去女主家的門口,卻一眼瞄到車把上挂着的那把黑色的傘。
行行行,她服氣了,她打傘行了吧!
但沒想到,她取傘的動作卻無意間觸到了三輪車的那個開關,一瞬間——
“嘀——哩嗚哩嗚哩嗚。”
這刺耳又突兀的警報聲,劃破了夜空。同時也點亮了三輪車頭的那盞大燈。
商小鵲之前并沒有騎過三輪,她一時也找不到開關在哪裡,隻好作罷。
孟俣鸠就是被這聲音吸引走的注意力。
他轉頭望向聲源,卻對上了一盞刺眼的大燈。連忙伸手去擋,下一秒,又罩過來一道陰影。
孟俣鸠睜眼——
看到了一個逆着光的剪影。
那是一個男人的身影,修長、挺拔又帥氣,那刺眼的大燈為他籠上了一圈光暈。
他撐着傘,在滿天的“飛雪”中堅定地走向了自己,頭發上、肩上,都蓄着一抹白色,像這一樓他走來時所沾上的風霜。
終于,男人在他的面前站定,微微地彎腰,朝他伸出了一隻手——
孟俣鸠擡頭,對上了一雙因為過于靈動而顯得有些狡黠的眼睛。
是“商雀”,但又不是“商雀”。
兩個人同時開口:
“你……”
“你……”
下一秒,兩個人又同時轉頭,齊齊對着一旁的空氣狂打了一個噴嚏。
商小鵲連呸了好幾下,才吐幹淨吃了一嘴的毛,她扇開了眼前的浮毛,然後用手臂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一把拉起女主就往外開始跑。
孟俣鸠一手被“他”拉着,一手拖着行李,跌跌撞撞地跟着向前跑去。
二人跑過的地方,鵝絨盡數被風卷起,在他們身後,拖出兩道,長長的白影。
行李箱在地上,拖出了驚天動地的動靜。
車喇叭聲、行李拖地的聲音、還有樓上時不時傳來的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想你想你,最想你~”
各種聲音交織在一起,來為這個夜晚,留下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孟俣鸠瞥了一眼“男主”的後腦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他的手上還拖着個28寸的大件行李呢,拖着挺累的!
一條長長的餐桌立在那裡,餐桌的兩端各自坐着一個身影。
餐桌很長,猶如隔了一整個馬裡亞納海溝。商小鵲毫不懷疑,這會兒她要是想跟小白花女主搭個話,估計要靠喊着說。
優雅的鋼琴曲從老式的唱片機裡緩緩流淌。
商小鵲拿起餐具,終于又見到了那桌“滿漢全席”。
這時,劉管家出現了。他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端着一個巨大的歐式立體浮雕金色托盤。
他先是給小白花女主,上了一套全新的餐具。
“謝謝。”孟俣鸠連忙向他道謝,接過了那套餐具。
“不必客氣,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畢竟……”劉管家的臉上笑得愈發慈祥了,終于說出了那句經典台詞,“畢竟你是少爺這麼多年、第一個帶回家裡的女孩子!”
“啪嗒”一聲,商小鵲手裡的餐具,掉到桌面上,她有點汗顔,也不知道劉管家哪來的底氣,說得那麼笃定?
畢竟你們家少爺,可不止這一個家!
這時,王媽和幾個傭人端着最後幾盤菜品,擺放在了長桌上。
完事後她還拿來了一個奢華複古的燭台,貼心地為二人點上了燭光,又擺上了花束。
然後一臉欣慰地看着商小鵲,熱淚盈眶地感慨:“少爺終于長大了,要是夫人看到您現在這樣,該有多欣慰呀!”
她一邊說還一邊抹了幾滴眼淚,把商小鵲看得都有些動容。
“所以,王媽嘴裡的夫人,也就是男主的媽,是怎麼死的?”
“宿主,您在想什麼呢?您的母親還好好的活着呢!這會兒,估計在歐洲哪個小國旅遊呢!”
商小鵲:……
這王媽這麼天天念叨得,她還真以為男主母親真噶了!
她擡頭往“孟啾”那邊瞄了一眼,正好對上對方探究地望向自己的眼睛。
商小鵲用眼神詢問“她”:“有事?”
孟俣鸠垂了下眼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開口:“商總,請問你能不能收留我一段時間?等我找到了合适的房子再搬出去?”
商小鵲沒有直接回複,她在等系統給她反饋劇情。
“宿主,原著小說裡,女主并沒有住進男主的家裡的。”系統有些訝異。
原著的小白花女主在男主一提出幫她解決住房問題後,就立馬拒絕了,倔強地表示自己隻想靠自己租到一個便宜一點的小房子。
于是我們的霸總男主連夜吩咐夏助理幫他置辦了一套市區内的老破小,又借别人的手,以一個遠低于市場價的租金租給了女主。
很典型的霸總文套路,系統甚至已經給夏助理發去了收購老破小的工作消息。
結果沒想到,咱這位小白花女主倒是勇,直接自己提出來,想要住進男主的家裡。
反正她房子很多,光是在市區常住的就有7套。
既然,這個時期的劇情裡,男主對女主已經産生了興趣,那撿個女主回家嬌養着,既符合人設,也符合劇情邏輯,倒也不是不行。
于是,商小鵲歪着嘴笑:“怎麼?這就迫不及待想開始跟我同居了?”
孟俣鸠:……
他也扯了扯嘴角,露出個僵硬的笑:“我可以付你房租的。”
很好,很符合小白花女主清清白白、堅韌自理的倔強人設,不占男主便宜,也不欠莫名其妙的人情。
商小鵲點了點頭:“那就房租2000,押一付三,明天我讓夏特助拟個租房合同給你。”
孟俣鸠心說還挺正式。
他一邊思考着,一邊忍不住地把視線移向了“商雀”餐盤前的那條鲥魚上。
他張了張口,幾次欲言又止。終于,才鼓起勇氣問了一句:
“你吃海鮮?”
“還行。”
孟俣鸠卻因此陷入了長久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