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佐鶴注視着面前流露出擔心之色的黑發男人,内心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在前世的原著裡,若按照原來的時間線,面前的松田陣平就會在兩年後,在為了拆除地點同樣是摩天輪位置的炸|彈時,為了得知另外一個炸|彈的地點而毅然決定為了公衆安全而犧牲掉自己的生命,并且在最後一刻提示了警方犯人最後三秒顯示在液晶屏上的炸|彈地點。
此時伊佐鶴同樣坐在摩天輪上,雖然不是同一個摩天輪,但是内心卻忍不住湧起了對松田陣平的惋惜之情,還包括其他的複雜情緒,比如說:擔心。
他還記得,兩年前的僥幸逃脫的那一個炸|彈|犯還沒有被抓到呢。那人竟然可以憑借一己之力躲過日本警方和黑衣組織的排查——他還記得琴酒之前就說過要去處理那個炸|彈|犯,琴酒從不說空話,既然說了就一定會去做。
但是自那之後,伊佐鶴就再沒有聽到琴酒提起過炸|彈|犯的消息。隻有一種可能,就是還沒有找到他。因為如果找到了,那琴酒必然會立即殺掉對方然後告知伊佐鶴。
伊佐鶴沉默一瞬,然後目光灼灼的與松田陣平對視:“那個傳真...今年還有收到過嗎?”
松田陣平奇怪的看了伊佐鶴一眼:“還沒到日子,怎麼可能收到呢,笨蛋。”
但随即,他就感覺到有什麼事情不對勁,微微睜大雙眼看向對面的少年:“!你是怎麼知道傳真的事的?我明明從來沒和你說過...!”随即他看着伊佐鶴略微浮現出一點笑意的金眸,瞬間想通了什麼,懊惱的右手握拳錘了座位一下,“我就知道...肯定是hagi那混蛋跟你說漏嘴的吧!”
自從兩年前那個炸|彈|犯逃脫後,當年第二天警視廳總局就收到了一封奇怪的傳真,上面除了數字5之外其他什麼都沒有。于是總局一開始以為這隻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惡作劇罷了。
但是之後的第二年11月6日,總局又收到了一份差不多的奇怪傳真,而内容與上一年的不同,上面有着一個數字:4。
最終這一奇怪的現象引起了警視廳的重視,聯想那個炸|彈|犯依舊是在逃未落網,而且第一份奇怪的數字傳真就發送于犯人逃跑的第二天。上級懷疑這有可能是那個犯人的挑釁,又或者是一種預告,倒計時的最後很可能是他謀劃的另一起惡劣案件。而作為當年炸|彈勒|索案件的親曆警官,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自然也有資格得知這件事。
松田陣平瞪了伊佐鶴一會後,挫敗的洩下氣來:“什麼啊,原來你在想這個事啊。”
伊佐鶴微微點頭。松田陣平大大咧咧往後方的椅背一靠:“你擔心這個做什麼,高中生就應該好好讀書,這種事交給我們警察來就可以了。再說了,那個倒計時說不定真的隻是另外的人的一個無聊的惡作劇罷了。”
說完,他看向對面的少年,卻發現伊佐鶴的情緒依舊有點低落,臉上的情緒仍舊顯出憂愁。
松田陣平一臉恨鐵不成鋼的前傾身體,伸出雙手覆蓋在伊佐鶴的頭發上一通亂揉,手指感受着少年柔軟的發絲,同時他注意到了因着他的動作,劉海微微掀起,存在于少年額角的一道傷疤顯露出來。松田陣平眼神微微一動,随後笑道:“行了,笨家夥,今天可是你生日,要多想些開心的事,不要總是沒事就悲春傷秋的。就算真的是那個混蛋的炸|彈倒計時又怎樣?以本松田警官和萩原警官的能力,還不是分分鐘就拆除了!别擔心啦。”
伊佐鶴愣愣的注視着松田陣平,随即反應過來,掙紮的從對方做亂的手裡把自己岌岌可危的頭發拯救出來,嗔怪的瞪了松田陣平一眼,随後釋然的歎了口氣,微笑道:“好哦。謝謝你安慰我,松田。”
松田陣平聞言立即笑罵道:“喂!沒大沒小。叫松田先生或者哥哥!”
“好哦,松田叔叔。”
“...你!”松田陣平心肌梗塞的看着對面正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得伊佐鶴,最終隻能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内心告訴自己:作為大人不能和一個高中生計較!
哎,松田陣平無奈的想,遲早要被這家夥氣死。
此時摩天輪恰巧升到了最高處,陽光照射進艙室,光亮填的艙室滿滿當當。兩人默契的一同轉頭望向窗外景色,下一瞬松田陣平回過頭來,看向面前的伊佐鶴。少年清隽淡雅的臉龐之上,一雙金眸正茫然的看向遠方。陽光灑落在他潔白如玉的側顔,微微發亮,似乎為少年蒙上了一層明黃色的透明薄紗。
砰、砰、砰。
奇怪。松田陣平心想。為什麼自己突然聽到了心髒跳動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