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淨雙手迅速動作,卡上彈匣,左手迅速拉動手|槍套筒,随後雙手持槍迅速擡起,短暫的半秒瞄準時間後,手指利落扣動扳機,“呯”的一聲,子彈出膛,而在伊佐鶴的雙手雙臂握持下,槍口隻因為槍|支後坐力産生了可以忽略不計極其細微的短暫抖動。
諸伏景光靜靜的注視着此刻的伊佐鶴側臉。帶着防噪音耳罩的黑發少年此刻表情淡漠冷靜,纖長睫毛下的金眸中卻透出認真,直翹鼻梁下的唇線微抿,身體站姿自然挺拔。
諸伏景光隻感覺,雖然五槍隻是短暫的幾秒時間,但在這短暫的幾秒裡,黑發少年卻好像綻放出了無比耀眼的光芒。
伊佐鶴,是天生的,為射擊而生的人。這是諸伏景光在那短暫一瞬間得出的結論。
同時,這也是在場的另外兩人内心不約而同的想法。
五槍射擊完成,一旁的顯示屏之上,出現伊佐鶴的成績。
10環、10環、10環、10環、10環。
伊佐鶴輕輕放下手|槍,随後摘下隔音耳罩,看向諸伏景光:“不過綠川先生也很有天賦了。畢竟作為初學者或者隻練習了幾個月的新手,用手|槍能打出這種成績,已經非常厲害。”
事實上,手|槍的瞄準和射擊是所有射擊裡最困難的,因為手|槍的重量輕,受後坐力影響大,又無法像步/槍那樣抵肩射擊,所以即使是警察在日常使用手|槍時,數十發打不中目标也是常有的事。初學者在扣動手|槍扳機時,會由于用力不當而導緻槍口瞄準較位置偏下,連續射擊甚至會出現打地闆甚至是打到腳的情況。***
諸伏景光聞言輕輕點頭,但他同時眼神一動。他感覺到似乎少年在放下槍之後,剛剛冷冽的氣息似乎一下子收了起來。
伊佐鶴将耳罩放在台面之後,随即後知後覺的察覺到了什麼,眉頭微蹙,低頭看着攤開的右手手心,随後指節彎曲,大拇指輕輕按壓其他四根手指及掌心。
而這個動作也被一直關注着少年的諸伏景光以及降谷零敏銳的捕捉到了。
*
在囑咐諸伏景光繼續練槍之後,伊佐鶴轉身走向身後的休息區域,但沒等他走到沙發位置,就發現原本一直坐在後面的赤井秀一不見了,而他的黑色大衣正搭在沙發靠背之上,狙擊槍也放在前方的桌子一角。
人呢?伊佐鶴奇怪的左右看看,卻始終沒發現人影,于是他繼續走近,低頭打算詢問正坐在同一張沙發上的降谷零先生。
“安室先生...你有沒有、”但是沒等伊佐鶴說完,他就發現了面前正坐在沙發上的金發青年正用左手托着側臉,歪着頭視線向下,右手在桌面上翻動...
伊佐鶴一直擺放在桌子上的教科書!
降谷零等待的時間裡有點無聊,就随意的打算看看書解解悶,同時也帶了幾分想要更加了解君度酒的心思——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降谷零正表面随意但内心認真地看着教材裡的書頁,看着裡面少年用端秀的筆迹認真做出的标記、勾畫。此時聽到伊佐鶴詢問的聲音,這才擡起頭來,但下一刻,卻發現伊佐鶴一聲不吭,卻是手部動作幹脆利落——伸手直接把翻開的書頁直接重新合起。
“啊。”金發青年雙手擡起做投降狀,與伊佐鶴略帶幾分嗔怪的金色眸子對視一眼,随後似笑非笑的說道,“伊佐同學,前輩,不要這麼小氣嘛。又不是日記。”
伊佐鶴微微瞪了降谷零一眼,随後用手将書本滑到自己這邊的桌角,降谷零見狀,有些無奈的笑道:“好了、好了,對不起,伊佐同學。”
随後他又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你剛才是不是想問我,諸星大去哪了?我正想跟你說呢。他剛才說,他出去一下,到樓下抽根煙。”
*
大樓外,基地内部的一棵樹下,赤井秀一正站在樹下,眼神放空,沉默的抽着煙。
長發男人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的襯衫,領口幾粒扣子疑似因為煩悶解開,修長手指夾着的香煙已經快要燃燒殆盡,但赤井秀一很長時間裡卻不曾有其他動作。
突然,他聽到了身後熟悉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伴随着一聲“諸星先生。”赤井秀一眼神微微一動,随後将手中的煙頭丢在地上,用鞋底碾滅,随後轉身看着身後的正向着自己走來的黑發少年。
伊佐鶴等走到男人面前,擡起頭看向赤井秀一,與對方此時顯現出幾分幽暗的綠眸對視一刻,這才感覺出來幾分奇怪:?怎麼不跟我說話啊。
氣氛沉默幾秒,伊佐鶴仔細的觀察了下赤井秀一的表情,随後勉強得出了一個最可能的結論。
他不會是在...生氣吧?但是伊佐鶴卻是滿腹疑惑,他生哪門子的氣?剛才也沒和他說話啊。難道是生我剛才一直沒和他說話的氣?可是我在教人射擊啊,哪有空跟他說話。
伊佐鶴略有點莫名其妙,但是最終還是伸出右手,輕輕拉了一下男人的袖口,低聲問道:“哥、你是在生氣嗎?...為什麼生氣啊?”
赤井秀一察覺到少年的動作後,緊繃的面部不自覺的柔和一分,沉默幾秒後,以低沉的聲音問道:“...你之前也是這麼教人射擊的?”教人射擊的有必要貼這麼近嗎?
“我之前從來沒教過别人射擊啊。”少年的臉龐透出淡淡的奇怪。
這是伊佐鶴第一次帶新人,也是第一次訓練新人射擊。
怎麼說?伊佐鶴疑惑,難道我教的很爛,導緻諸星先生生氣的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直接出來了?
赤井秀一聽到少年的回話卻是短暫的無言一瞬,幾秒後又繼續問道:“...你之前談男朋友......或者女朋友的時候也會跟第三個人貼的這麼近嗎?”
“我之前從來沒有談過戀愛啊......?”伊佐鶴迅速接道,随後用略帶疑惑地目光看向面前的男人,“諸星先生,為什麼要問我這些問題?”
“哥今天好奇怪哦。”
赤井秀一靜靜地沉默許久,注視着伊佐鶴略帶幾分疑惑與控訴的清澈金眸,半晌後挫敗的歎了口氣,随後左手擡起捏住少年的下巴,俯身低頭吻了上去,唇齒纏繞間,男人感受着少年剛剛吃的硬糖的甜膩氣息,過了很久很久,赤井秀一先生才大發慈悲的放開對少年唇|舌的禁锢。
“以後不許再這麼做,我會生氣。聽話,嗯?”
此時的伊佐鶴正頭暈目眩的将頭靠在男人的胸前,抑制不住的輕聲喘|息,左手撐在男人寬闊、堅硬的胸膛,白淨指節微微曲起。臉頰因為輕微缺氧而飛起潮紅,耳根發熱。
伊佐鶴順氣半晌,過了許久才低低的出聲回答道:“......嗯......”
其實少年根本不知道,諸星先生要求他不許再做什麼,具體不能再做哪些事?但是伊佐鶴很明智的立即答應了,因為他害怕要是再問下去,可能會繼續受到懲罰也說不定——每次跟男朋友接吻都讓他稍微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雖然他不讨厭親吻,甚至有點喜歡,但是...接吻後的短暫的頭暈,卻讓伊佐鶴有種稍微害怕的感覺。
過了一會兒,伊佐鶴自我感覺已經恢複良好了,于是微微直起身子,從男人的胸前離開。但下一刻,他感覺雙手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捉住,随後感覺雙手指腹以及手掌被輕輕按揉。
“沒帶手套,痛不痛?”赤井秀一微微低頭,眼簾低垂,注視着少年的潔白手心,手部皮膚随着自己的動作而被壓出微微血色。
“嗯、不痛、”說完這話,伊佐鶴下意識地擡頭看了看男人的反應,卻發現赤井秀一眉頭微微皺起,好像是在責備自己不說實話,随後他立即改口,“呃、有點痛。其實還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