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4日第11更(11/19)
霧氣缭繞的浴室内,水聲不斷響起。
盛滿奶白色浴水的浴缸中,潔白中泛着微紅的圓潤膝蓋露出水面。
“再多堅持一會,不要這麼早就暈過去,嗯?”身後的赤井秀一輕輕咬住伊佐鶴的耳朵,引得懷中身軀一陣戰栗。
他甚至都沒有說不要暈過去——因為幾乎是每一次,鶴都會像初次那時暈過去。
簡直像一個易碎的瓷娃娃一樣,但是這個瓷娃娃在平日裡卻是格鬥精通。
猶記的伊佐鶴第一次過載暈倒時,赤井秀一被吓的心跳漏了幾拍,立即俯下身子晃晃伊佐鶴的臉,湊近仔細确認有呼吸,又摸摸脖子的脈動,最終确認了伊佐鶴還活着的事實,赤井秀一這才放下心來。
“嗯唔......”伊佐鶴被男人單手捏開嘴唇,側頭主動探出一小節豔紅舌尖任由索取,微阖雙眼,滿面紅暈。
被捏着下巴親了一段時間後,在熱氣熏蒸下的伊佐鶴迷迷糊糊伊佐鶴的頭靠住赤井秀一的肩頸,隻覺得渾身酥軟無力,眼睛半睜半閉,慢慢調整着呼吸,好半晌才輕喘道:“我才......沒有暈過去。”
“之前嗯、隻是......困了,睡着了而已。”
赤井秀一無奈的笑:“好,好。小鶴沒有暈倒。那這次鶴不要中途睡過去了,嗯?”
“那...那你輕、輕一點...”伊佐鶴擡起手,攥住正握住自己腰腹的赤井秀一的雙手。
低啞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已經很輕了。”
敏感的耳廓被不時噴灑上灼熱氣息,這讓伊佐鶴敏感的一陣戰栗,他蹙着眉偏偏頭,纖細鎖骨被繃出漂亮的弧度:“再、再輕一點、!”
細微水聲連連,伊佐鶴仰頭,咬唇艱難壓抑住喘|息,指尖捏緊用力到泛白。
*
入目所及是純白的世界,這裡盡是一片虛無,時間和空間在這裡不複存在。
伊佐鶴靜靜的站在原地。
這裡是哪裡?前後左右看去,這方天地彷佛無限大,看不見邊際,又彷佛無限小,極緻的安靜壓抑的讓人喘不過氣。
“又不知道在哪劃到手了?臭小子,怎麼這麼笨?”
恍惚間有熟悉的聲音傳來,右手被抓住擡起,皮膚相貼傳來熟悉的溫度,伊佐鶴怔怔的低頭,彎着腰的年輕的黑發女人正低頭,認真研究着自己手背上的傷口。
“快自己貼上,都這麼大了,要學會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知道嗎?”
一片簡單的創可貼被丢過來,他懵懵的接過,然後熟練的撕開包裝,單手貼在了手背之上。
“這才乖,”女人笑着揉揉他的頭發,随後看見伊佐鶴張了張嘴彷佛要說什麼的樣子,随即低頭傾聽,随後笑着戳了戳男孩的額頭:“真是長大了翅膀硬了,得了便宜就賣乖是吧?”
但下一刻,她拉起男孩的手:“走吧,我們去買漢堡,不過這周隻準吃這一次哦!”
“你說這次月考你考進了前十名想要獎勵?行吧,那再加一根綠豆糕!”
“什麼,你要吃兩根?想得美臭小子,你要冰死你自己啊?”
伊佐鶴被牽走了,但伊佐鶴仍舊停留在原地。他怔怔的看着前方,年輕的、藍色碎花連衣裙的女人,拉着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小少年,說說笑笑的走遠了。
夏日的蟬鳴聒噪,陽光強烈,刺的伊佐鶴幾乎要睜不開眼睛。
“别、别走...”他怔怔的站在原地,喉嚨梗緊幾近失聲,拼盡全力終于爆發出一句嘶啞的呼喊:“媽,媽媽!别丢下我——!”
我還在這裡啊...
他向前伸手欲追,腳步不知為何竟死死定在原地,低頭一看,有血液正自身體的各處流出,潔白的襯衫轉瞬間被染成血紅,血液滴滴答答,地面的血迹範圍逐漸擴大。
一個人的血要流多久才能流幹?
......
耳邊是人群驚訝地驚呼聲,與路人撥叫救護車的電話聲,雙腿以一種怪異姿勢扭轉,躺在地上的黑發少年眼前一陣陣發黑,有血液自頭部滑落,逐漸染紅了他眼前的世界。
從未感受過的、無比劇烈的疼痛折磨着他,但他再也無法發出任何聲音。
血液逐漸自少年的身體擴散開來,蔓延覆蓋了幾米遠的地面。
瀕死之際,伊佐鶴彷佛聽見了來自救護車的警報聲傳來,但——已經太晚了。
傷勢太重,短時間内失血過多,已然無力回天。
......終究是他,不再屬于那個世界。
...
初夏的天總是亮的很早,白色的紗質窗簾被窗外的風吹的輕輕浮動。
潔白的大床上,側躺其上伊佐鶴彷佛正陷入一場夢魇,此刻的他冷汗岑岑,眉頭緊鎖,牙關緊咬,身體蜷縮成蝦米一般,右手不自覺的緊抓住左側胸口處的睡衣,彷佛正忍受着極大痛苦一樣瑟瑟發抖。
有淚從緊閉的雙眼逃逸而出,很快暈濕了枕頭。
突然地,那雙眼睛猛然睜開,伊佐鶴無法自控的抽噎着,夢中的場景此刻仍然曆曆在目,他仍然喉嚨發緊,心髒刺痛,難受至極。
好半晌,心跳終于逐漸平穩。
又夢從前的那些事了。明明已經過去了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