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澪,千澪?”
春野有些神志昏沉,費力睜開眼睛。
佐久早踉跄着跑過來,看到春野身上的鮮血,手腳瞬間冰冷。
“你怎麼了?我去喊老師——”
“别,”春野升起力氣,抓住佐久早的手腕,“别去喊人。”
“可是……”
春野小幅度地搖頭:“甚爾待會兒來接我。”
佐久早神色糾結,眼睛裡滿是擔憂。
春野竟然還有心情想些别的:好生動的表情。
她失笑,手撐上座椅,想要坐下。
佐久早趕忙上前扶住她。
春野倚着柱子,看佐久早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就請求:“聖臣幫我買瓶水來吧?”
“啊,好的,你在這裡等我。”
丢下話語,佐久早就跑開了。
他雖然手腳發軟,但還是用力地動了起來。
等他回來時,春野已經把外套脫了下來,系在腰間,來遮蓋自己衣服上的血迹。
她正要拿口袋裡的衛生紙來清理地上的紅色。
佐久早把水遞過去,說:“我來吧。”
佐久早在下課後的樓梯口遇到了焦急不安的快要哭出來的竹之内。
他背着排球包,看到了走過來的古森——兩人正打算一起去排球社。
竹之内看到他倆,兩眼一亮,仿佛見到了希望:“春野上課時突然跑出了教室……你們會知道她去了哪裡嗎?”
佐久早和古森對視一眼,詢問對方都找過了哪裡。
“活動樓去過了,不在吹奏社……”
“這樣,竹之内你去看活動樓五樓,那裡平時沒人,千澪可能也會去……元也你去往校門方向找,我去學校後面。”佐久早保持理智地分工。
三人分開,佐久早下意識地跑來了亭子。
幸好,千澪确實在這裡。
但……
佐久早把染上血迹的消毒濕巾扔進自己随身帶着的垃圾袋裡,擔憂的目光看向春野。
“手腕上。”春野提醒他,那裡好像被自己沾上了血。
“嗯?嗯,”佐久早還真沒注意。
佐久早糾結着開口:“千澪,沒事嗎?”
“沒事哦,”春野輕松地笑笑,卻笨拙于解釋現狀,隻好說,“抱歉啊,吓到你了吧。”
“哪有的事。”
語氣還在顫抖呢,聖臣同學。
春野沒有戳破對方的外強中幹。
兩人之間沉默下來。
索性,甚爾來得很快。
“啊,”看到有外人在,甚爾急忙止住講要脫出口的話語,“這位是……”誰來着?
“甚爾叔叔你好,我是佐久早聖臣,”佐久早自我介紹,語氣焦躁,“千澪她,她吐血了,會沒事吧?”
“當然會沒事,”甚爾蹲下身子,把春野背上,難得有耐心,“不用擔心。”
佐久早仔細觀察面前魁梧的大人的神情,看不出端倪。
“走吧,聖臣還要去排球訓練吧?”春野出聲,“我也要去找老師啦。”
見春野已經恢複了些力氣和精神,佐久早隻好壓下不安,和二人道别。
他沒有直接去排球社報道,而是先找到了古森、竹之内兩人,向對方隐瞞了春野吐血的事,隻說她的叔叔現在已經帶她去找老師了。
古森、竹之内不疑有他,略微放下心來。
春野這邊,甚爾向老師解釋為“突然想要嘔吐,來不及報告就沖出去處理了”,老師表示了相信和慰問。
甚爾順勢為春野向班主任請了假,因為春野虛弱的狀況過于具有說服力,班主任很爽快地同意了,并表達了關心。
甚爾背着春野回家。
“說說吧,”春野有氣無力地開口,“你怎麼回事兒?”
……
甚爾想要對之前愚蠢的自己進行暴打,卻還是将事情告訴了春野。
春野氣得直揪對方頭發:“活該!”
甚爾沒感覺到多少疼痛,他的傷口差不多就要愈合了。
“所以說,還是謝謝你的護身符。”
春野不動了。
過了一會兒,春野才又開口:“我說,差不多行了吧。”
“什麼?”
“也别打咒靈了,沒有絕對安全的任務,”春野算了算兩人偷摸攢下來的錢,“别混黑市了。”
“……”沉默良久,甚爾終于回答,“嗯。”
春野順勢提議:“開家甜品店吧,你的手藝還不錯。”
“哈?”甚爾不滿,“你讓我做甜品給外面那些臭男人吃?”
“難道要在甜品店門口寫上男人禁止入内嗎?”
“别的女人也不行啊!”
“啊,葵生哪裡有這麼小氣的?”
“不關葵生的事,是我,是我不要做給随便什麼人吃啊!”
“好吧,”春野歎氣,看了看天色,恍然想起了什麼,“小惠呢?”
甚爾僵直了,下一瞬,他加速跑了起來。
但背上的春野卻沒感覺到颠簸。
惠坐在長椅上,小大人似的擡頭望天,幽幽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