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隻以為是一些無傷大雅的情愛之事,沒想意外撞破了一起暗殺案件。好在那群黑衣人也沒料到他們三人的存在,屬于是雙方都在打一個始料未及的架。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如果雙方對對方底細都一無所知,那麼比的就是雙方最純粹的武功底子和随機應變的能力。
巧的是,這兩樣這三人可都是擅長。當兵和武林人打架有一個很大的區别,武林人拼的是武功高低,若非有弑親之仇或是有生死之約,大多講究點到為止。
但戰場卻不是如此。
戰場的輸赢等同于生死,甚至有的時候,赢的那一方也會損失慘重,将士們戰死沙場。
所以窦衎很不喜歡打仗,上輩子有相當長一段時間,他不明白打仗的意義。前線的人無論他們或是敵軍,大都會喪命,真正得利者卻安安穩穩在後方。
窦衎知道他們奮力守護邊疆是為了百姓、為了國家,但是有時候同樣的一條性命卻是有像有不同的價錢。難道有誰生來就是要犧牲自己,不能白頭到老的嗎?
他們三人中,除了作為大理寺卿的成施短暫地在軍營裡待過一段時間,窦衎和倪初久都屬于在邊疆摸爬滾打長大的。他二人的功夫,有着很明顯的殺戮的傾向。
但這種殺戮不是簡單的殘暴,而是最原始的對于生的渴望。這種渴望與生俱來,又經年累月地在鬼門關裡磨練被強化,最終成為了一種比後天習得的武功更快、更精準的自然身體反應。
畢竟,在邊關,一個不留神就能去見閻王。
因此,半盞茶時間不到,二十多個黑衣人已然處在下風。似乎有些黔驢技窮,打算跟窦衎他們魚死網破。就見對方有一人原本在跟窦衎對打,被窦衎一拳打退。窦衎原本以為這人負傷,誰知下一瞬,這人借着後撤的力毫無征兆地一個轉身,一掌對準了成施懷裡的那個孩子。
“笑寶小心!”那姑娘大喊,然而成施剛好一左一右被另外兩人受制,暫時挪不開手。是以,最近的倪初久立刻調轉方向,一掌迎了上去。
他内力渾厚,對方像是一下子撞在一堵牆上,非但沒有傷到那孩子分毫,反而一下子吐出一口鮮血來。
倪初久這掌并未手下留情,隻因他最讨厭這些對着老弱病殘下手的武人,沒有一點兒武德。
見這人另一隻手藏在衣服下,似乎是在往外掏什麼暗器。倪初久直接彎腰順手撿了院子裡的一塊扁石頭,在對方掏出暗器的瞬間,擡手一揮。
隻聽一聲慘叫,那黑衣人雙膝跪地,左手扶着的右手手臂已然斷了。
最後剩下的兩個黑衣人見最後一搏也沒得手,便不再戀戰,跳上屋頂轉身逃了。窦衎原本想追過去,卻見倪初久擡手示意他别追,接着吹了一聲口哨,不一會兒,一道雪白的身影劃過黑漆的夜空——是倪白飯!
倪初久仰頭目送那雪白消失:“讓白飯去追吧,順便看看他們老巢在哪裡。”
終于,今夜的鬧劇暫時結束,衆人看着一地的狼藉,都覺得腦袋隐隐作痛。
倪初久和成施倒是十分默契地同時退開幾步,接着轉眼看窦衎——窦衎明了,這意思是:這不來對了,正好你皇城軍的活!
窦衎認命地蹲下,心裡哀嚎——說好的休假呢!
雖有些疲憊,但他還是很盡責認真地探查了地上這些人,發現他們都已經斷氣,并且身上并沒有任何能夠證明身份的東西。明明方才窦衎他們刻意手下留情,隻将黑衣人打傷、無法行動,并未傷及他們性命。
然而,黑衣人們卻都自盡了,如此看來應該都是死士。
窦衎算了算,好像今晚是陳鹿領隊巡夜,這個時辰皇城軍應該很快會轉到這條街來。他打算等會兒截住陳鹿,讓他帶人來收拾這些屍體,順便報案。
他這邊正辦公,身後突然傳來“噗嗤”一聲小孩兒的笑聲。
窦衎好奇轉頭,就見成施懷裡那孩子不知何時不哭了,隻剩臉上挂着兩條淚痕,正跟抱着他的男人大眼對大眼。
小孩笑得燦爛。
成施十分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