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說的要證據嗎?”步漾又動動手指,剩下那四個紅衣男人也跟着上前,幾人把龐昊圍起來,為首的都快貼到他臉上去了。
步漾:“人我抓回來了,證據給你,證明我是好心人還為民除害。你快給我道個歉!我好走,我還有要緊事要辦呢。”
走什麼走!龐昊心說這一攤子麻煩就這麼扔給他。而且很明顯這幾人不正常啊,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不是魔怔了吧。這姑娘不會真是的是能操縱人的魔女!這到底是什麼奇葩啊。
龐昊眼珠子一轉,突然想到另一個惹不起的混世魔王,說不定能找他幫忙,是以大喊攔住她:“你、你還不能就這麼走!”
見步漾眼睛眯起來似乎是有點兒生氣的樣子,他快速解釋道:“既然他們是小偷,就應該被送去官府。興許他們還偷了更多人的錢。你是證人,又抓了小偷,得跟我一起去作證。”
步漾抱臂打量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話裡的真假。龐昊被看得心虛,手上的半個橘子也不要了,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腰闆。好在半晌後,步漾點了點頭。
“按你說的辦。”她轉身幾下跳上房頂,就要動手指操縱那幾個人也飛上房頂。龐昊眼疾手快趕緊阻止。
“哎!不能用飛的!皇城營就在隔壁幾條街,下來走着去!下來,走着去!”
*
皇城營裡,窦衎剛從仵作房出來。倪初久的病情雖然穩住了,但病因尚未查明。醫師隻知道是中毒,但這種毒并不常見,也無法對症下藥。
一籌莫展之際窦衎想到了博覽群書的劉願。毒大概率是黑衣人那一掌傳來的,劉願解剖了那群黑衣人,興許知道什麼。
遺憾的是劉願今日有事在家,窦衎留了口信請他幫忙,然後就準備提前回家——家裡還有個人等着呢。
話說這毒大概是個慢性子的毒,潛伏期長,發作時難受,但發作後有個緩沖期,讓人覺得自己似乎又還行。
倪初久就是這種人。明知道醫師隻能暫時拖延毒素蔓延全身,但他總覺得不疼就是沒關系,天天在府裡換着花樣作妖。沒有半點病人遵醫囑乖乖修養的樣子。
心裡嫌棄着,手上動作卻加快了不少。窦衎收拾好正要出門,卻有人進來通報:“窦哥,門口停了頂花轎,好多人圍觀。”
“來皇城營接親?”窦衎覺得荒謬,“還是新娘子沒了來報案的?”
沒辦法,得先幹活。他放下東西,吩咐将人帶進來。結果看到進來的是龐昊和六個接親的男人,還有一個較小的苗族姑娘。
這是個什麼組合?
龐昊一看窦衎表情就知道窦衎鐵定是誤會了,千萬别以為他在做什麼強搶民女的勾當。天地良心,他才是被搶的那個!
是以趕緊解釋,聲情并茂,手舞足蹈。聽得窦衎和其他兵官是一愣一愣的。
那個苗疆姑娘倒沒插嘴,似乎默認了龐昊的說詞。她也不膽怯,反而自顧自打量起周圍,最後找了個椅子,舒舒服服坐下看龐昊表演。
而另外那六個男人,則跟木樁子似的一動不動地沉默站着。
“就是這樣的!”龐昊解釋完,累得問他們要了一大碗水,喝幹一擦嘴,砰得一聲将茶碗放在桌上,悲憤不已:“從始至終我都是無辜的,對我來說完全是無妄之災啊!”
一旁作記錄的書吏跟窦衎點點頭,示意都記下來了。窦衎又踱步到六個紅衣男人前,那幾人倒是爽快承認并交代了整個盜竊過程。隻是神态和語氣總有些不對勁。
窦衎背着手聽着,目光卻有意無意停留在步漾的腰間。
步漾感受到,偷偷扯過衣服遮住。
“姑娘看起來不像是本地人?”待那六人說完,窦衎又轉向這屋子裡唯一的女子。
“我是苗疆人。”
她話音剛落,卻聽一聲鳥鳴由遠及近。接着從窗戶外飛進來一團“白雪”,正是去追蹤黑衣人許久未歸的倪白飯。
窦衎學着倪初久的樣子伸出左臂,白飯便穩穩地降落在他手上。
窦衎從兜裡摸出幾粒瓜子喂它,白飯親昵的貼了貼他的手,不似往常那般急切地吃起來。歪着頭,一雙大眼睛卻是盯着對面的步漾看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