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從幽暗的森林裡走來,吟唱古老的歌謠,不需理會圍繞身旁的咒語,内心永不停息的渴望便是瑞默爾的标榜。--瑞默爾]
明月高懸。
男孩看着眼前高聳的灰色城牆,霧藍色的眼瞳裡還是閃過一絲驚訝,明明都是城堡,霍格沃茨看起來就神秘的喜人,而這裡,瑞默爾嫡系族的城堡,卻如此陰暗。
“站住,報上名來!”
是門口的守衛,長得矮小布滿下垂的皺紋,兩隻眼睛閃着紅光,破破爛爛的衣服虛搭着岣嵝的身軀,英格蘭的一月份并不暖和,連城堡外都是白雪成片,可是他們卻絲毫不受影響。
“阿爾芙莉亞·瑞默爾來訪,麻煩兩位通報一下族長,我們來參加覺醒儀式。”
安爾珀斯看着母親嘴裡念着咒語,不一會兒,一個巨大的法陣出現在面前,母親咬破手機滴了一滴血進去,上面赫然顯示出母親的名字。
“原來是阿爾芙莉亞小姐,小人失禮了,老爺說過,小姐您來不必通報,直接進去就是,距我們所知,儀式應該正在進行。”守衛雖然嘴裡的話是恭敬的,但頗有些陰陽怪氣的語調,身體更顯得是不情不願讓開了路。
“安爾,牽着我的手。”女人把身後的孩子攬到身邊囑咐道,“要一直跟在我身邊,路上不要出聲,不要亂看,不能拉下鬥篷。”
“您放心,安爾明白。”
安爾珀斯擡頭朝母親微微一笑,同時也留意了兩個守衛的長相,其實長成那個模樣,一輩子也難以忘記吧,早晚有一天,他們會為對母親的不尊重而付出後果。
進入城堡後,安爾珀斯大部分時間聽母親的話低着頭,偶爾擡起頭來,但看到的都是迷霧,他感覺自己都快要暈了。
母親一路上都很沉默,是啊,這裡是母親的家,按理說這裡也可以是他的家,結果卻因為種族問題分割兩地,一邊是愛人,一邊是家人,安爾珀斯從小不知幾次在夜裡會看見母親偷偷的流淚,男孩悄悄握緊母親的手,一個主意油然而生。
“叩叩”
母親輕敲了兩下石門,石門緩緩打開了,安爾珀斯露出了他今晚第一次緊張。
全是人,啊不,血族,他們圍成圓環狀坐着,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圓台,和通往圓台的這一段路。
“安爾,你在前面走。”
安爾珀斯點了點頭,男孩沉下心來,頂上周圍審視的目光和竊竊私語的聲音,優雅而沉着地向前走去。
中央那個老人,應該是他未曾謀面的,外公?
也是瑞默爾族現任族長,他跟母親實在是太像了。
“阿爾芙莉亞,攜繼承人而來,安爾珀斯·瑞默爾·諾曼,十三歲。”安爾珀斯聽到母親淡淡的說,聲音不是很大,但足以讓整個房間的血族聽到。
“嘁,一個小雜種還敢來本族的覺醒儀式?可笑。”
“混血,怕是十五歲也難以覺醒吧!”
“要不是老族長膝下無子,哪兒還能留她的名分?”
“诶——不急,這次儀式有幾家旁支孩子還是很不錯的……”
“安靜!”老族長開了口,但目光從沒離開過面前的男孩,他的阿爾芙,當年一意孤行要嫁給一個人類,還是巫師混血的人類,給家族抹下奇恥大辱,可是,瑞默爾族太看重親情,即是福,也是禍。
他還是第一次見這個孩子,十三歲,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前天是他的十三歲生日,當他誕生的那一刻,族譜上已經有了他的名字——安爾珀斯。
“安爾珀斯。”老族長道,“你認為自己是巫師……還是血族呢?”
男孩擡頭,藍眼睛裡閃爍着一些情緒,正要開口回答卻被老族長制止了,“不急,這個答案,對你來說為之過早,當然如果你今日覺醒成功,那血族的身份便一輩子也擺脫不掉了……”
藍色的雙瞳,上一次見這樣的瞳色還是在梵卓家的孩子身上,血族中這樣的瞳色實在是罕見。
“好了,廢話不多說。”老族長轉身,露出身後的柱形台,上面是一個玻璃杯,杯中盛滿着鮮紅液體,不說也知道,那是血液。
但是……
男孩猶豫了一番,他并不想喝這種來路不明的血液,而且并沒有什麼味道。
“怎麼,不敢了?”老族長一挑眉,樂呵呵一笑。
周圍的吸血鬼們也跟着笑出了聲,從小在族中長大的孩子們可沒有這些顧及,鮮血一直被他們認為展現自己長大的标志,早就想碰一碰了。
“并不是。”安爾珀斯搖了搖頭,“隻是……”
“安爾!”阿爾芙莉亞皺眉,“喝了它!”
明明一開始說好隻要安爾喝了血液,立馬切換形态即可,便可安穩的完成這次儀式,但是她沒想到自己的孩子會拒絕,安爾第三次來信的時候說道在學院裡覺醒了,她慌的不行,後續得知安爾可以很好的控制自己之後她隐約有些驕傲,血族的天賦已經在她兒子身上顯現,就算是一些直系的純血血族,也從未有過這麼快的覺醒,但她擔憂,這件事情被父親發現,那樣安爾很可能被永久的留在族群之中……
“隻是什麼?”老族長很有耐心,他也想聽聽這個混血男孩的理由。
“我覺醒了。”安爾珀斯平靜的扔下一顆炸彈,他看到老族長的臉上逐漸激動的神情和旁邊血族們聽到他話後的驚訝,男孩承認,這種場面他特别喜歡。
“什麼?!”
“怎麼可能!?他才十三歲!”
“咳咳!”老族長拿手杖敲了敲地面,示意安靜,接着他調整好狀态問男孩,“那你以什麼證明呢?”
“以這個。”安爾珀斯閉上眼睛,嘗試調動體内的魔法因子,回憶吸血時的感覺,再次睜眼時,血紅色已經占據了整個瞳孔,相對張開的還有巨大的骨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