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下愛老實巴交地低頭，也摁住了［敦］的腦袋讓人家低頭。

小姑娘的臉上依次呈現了——驚愕，因為面前的大人對孩子口出狂言；憤怒，因為面前的大人對孩子毫不體諒；疑惑——大概是在想為什麼要遞小紙條——

完全是明牌。

【你到底在和誰說話。】

【我腦子裡除了系統一個人已經裝不下第二個。】

【……】

系統沒忍住再看了一眼根本沒什麼存在感的同步率——完全不知道什麼時候長這麼高的——［78％］。

雖然沒看但也猜的出之前幾次也很高。

他面無表情地再次進行自我檢查，順便扮演系統丢進去再次檢修一遍。檢修完畢。無異常。第十次檢修。無異常。第三十多次檢修，無異常。上報高層，高級檢測，無異常。

【所以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那麼這兩位居民又是什麼情況。”福地櫻癡也如此問。

林下愛迷茫。腦袋和嘴巴一起打結，不知道應該先回複誰。

最終，她真誠道：

“我不知道啊。”

［敦］思索，最後也得出一個結論：

“我也不知道。”

***

他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林下愛張嘴，沉默，居然一時間不知道從何辯解，也不是很想說話。可能是因為她隻是習慣不在「可能的敵人」、「不應該承擔自己情緒的陌生人面前不露任何膽怯，也不會露出難受，因此隻是很平靜地站着死了，有點勻不出力氣思考……可憐的魔法少女喵戳了戳手指，小聲說，“我們真的不是。”

“我們可是大大的良民。”林下愛從棺材裡坐起來說。

【不搞抽象會死嗎。】

眯着眼睛笑的那家夥盯着自己幾秒。而小漂亮繼續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很真誠地訴說了一大串話，導緻林下愛有些心懷愧疚。

“……所以我希望你能告訴我有關于偵探社的線索。”

林下愛努力揉了一下臉，讓自己打起精神。

“偵探社到底是誰啊。”

“……”×4

“她沒有說謊，心跳聲告訴我，她确實不認識偵探社。”一直沒開口的咪咪眼開口了，聲音冷靜，“身上的血的味道聞起來也不太像是人類……你們是外地來的遊客嗎？”

“是外地來的維修工。”林下愛認真，“然後是這孩子的經紀人。”

［敦］小心翼翼地點頭，不安地站直：“哥哥姐姐好。你們可以叫我月下。那個、今天是我和姐姐大人第一次出來維修……真的很抱歉……！”

“你們要來這裡修什麼？”紅發蘿莉很好奇地問。

林下愛掰起手指頭數：“修廁所、房間、好像還有通風管道——？”

“等一下、”

“廁所是不是被我們炸掉了。”林下愛終于從漿糊裡的思緒裡找到了一片記憶，“不對，好像是小月下炸的。”

【而且我還沒洗澡！】

【？】

［敦］低下頭，“對不起，經紀人姐姐QAQ。”

林下愛：！

“沒事啦，沒事！”林下愛輕輕地扇了自己嘴一下，“一點也不用擔心，到時候姐姐會找到機場的負責人，幫忙把廁所修好的。”

她們在這邊其樂融融，姐妹情深。獵犬三人有些尴尬地撓了撓頭。既然條野采菊說她們沒說謊，那她們肯定是沒有說謊——于是三人又盤問了一下，比如什麼你有沒有見到一隻老虎，比如說你有沒有見到什麼金發的人，或者是銀色頭發的人——

“都沒有啊？”林下愛一臉純真。

【我隻看到了一隻貓貓罷了。】

系統真的很佩服：【能把自己洗腦成這個樣子你也是厲害。】

于是林下愛就那麼一頭霧水都被放走了，四個人都自己去幹自己的事情了。站在機場裡，她撓了一下頭，又摸了一下貓咪的耳朵，感覺自己心情平和，于是折返身去廁所。

【沒想到宿主能騙過條野……】

【什麼騙？】

【……就是不知道偵探社？】

【我真不知道啊？】

【……自我介紹過的太宰要哭了。】

不擅長記隻出現過一次名字、其實很多次都忘記自己朋友名字、沒有把老師和同學名字記全的林下愛努力思索：【太宰是誰啊。】

【……】

系統呆滞了。

【原來，你真的是一個腦子光滑的女大學生啊。】

***

“廁所沒問題啊。”林下愛摸了摸下巴。

Bug測試員挨個推開了每個隔間，承受了一些精神攻擊後靠着洗手池沉默了。她擰開水龍頭，洗了把臉，覺得所有東西都很正常，既沒有貼圖錯誤、也沒有模型錯位——

林下愛目光犀利了起來：“總不能是味道吧。”

【不能吧！】系統大吃一驚，【你不能這麼想！】

“但是這地方确實沒有問題啊……？”

林下愛又轉了一圈，覺得哪不對，但實在想不起來，幹脆放棄：【算了，看下一道題。】

“走吧，敦。”林下愛慈愛的摸了摸小孩腦袋，“我這個年紀已經不适合爬通風管了——這個任務很艱難，隻有像你這樣的魔法少女才能适合。上吧！”

［敦］看着通風管道遲疑了一會。

“您隻是覺得太髒不想上去吧。”

林下愛眼神悲痛：“你是這樣想我的嗎！好吧，我承認你猜對了！”

［敦］：……

她歎了口氣，爬了上去。

這個通風管道裡的空間還挺大，［敦］小心翼翼地揮了揮手，站直了，很認真地在一片黑暗裡找問題。

而林下愛則打算出廁所——

林下愛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全是黑色的血。

【……系統，你能幫我收衣服嗎。】

【能，隻要您口頭同意。】

【能再買一件給我嗎。】

【我從你衣櫃裡拿件衣服給你？】

【阿裡嘎多。】

林下愛開始從自己口袋裡摸東西，她本以為掏不出什麼東西，畢竟自己似乎隻帶了自己的手機，然後就掏出了一顆明黃色寶石——

在她手心上變成了一串佛珠。

林下愛張了張嘴，似乎打算說些什麼，然後默默閉了嘴，有些茫然地盤了盤。系統聲音緩緩裂開了：

【這是你總叫錯名字的夏油同學。】

【對不起夏油同學。】林下愛從善如流，把佛珠往自己脖子上一套，【之後請你和太宰去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