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羁絆值:85%]
[己解鎖背景*見聞:
——“首先我聲明我真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他身上全是被虐待過後的疤痕,突出來的修複組織招式着他并沒接受好的照顧。初步判斷右腿已經粉碎性骨折。我嘗試幫忙把腿固定,把禁閉室廢棄書架拆下來,勉強進行了安置……他始終一聲不吭,仔細一看,原來是因為感染導緻的多并發症暈過去了!”
“等我把這破門砸開帶孩子看病後回頭就把他們腿都砸斷!我!一定要!報警!!”
“如果他醒過來的話,會許下關于活着的願望嗎?”]
***
[敦]隻過了一會就止住了哭泣聲。林下愛從始至終都抱着她,等她哭完後拿出紙巾擦擦擦,幫孩子擦眼淚,然後拉着人繼續在這新修的孤兒院裡逛了一圈。太宰原本在毫無存在感的蹲在一邊玩石頭——就是把大小不一的碎磚頭挨個挨個放在一起,不過剛擺兩三塊就被經紀人無情的大手拽着後衣領拖走了。
林下愛拖着人走了幾步,太宰拼盡全力無法抵抗,艱難出聲:“我能自己走啦!”
“……”林下愛不太高興地把人放開了。
【……】系統忍不住替他發聲:【一直以來被當成貓到處拎來拎去的是太宰吧。你在失望什麼。】
林下愛心情很複雜:【一直以來我都抓的是他的大衣啊……】
【?】
【所以他的衣服為什麼不掉。】
她又沒忍住多看了一眼那件大衣——每走一步,那拉風的大衣就像是自帶鼓風機一樣,無風自動,衣角劃出十萬特效的光芒,穩穩的披在太宰肩膀上,任少女拽、扯、拉,東西風來回吹仍是怡然不動。
【真的沒有用膠水粘上嗎。】
系統沉聲道:【遊戲世界的事你少去想。】
【沒辦法不去想啊!】林下愛一邊放空大腦思考哲學問題,一邊順手把門推開。要回寝室了。系統幫忙連接上安全屋,她們幾個鑽進去,刹那間,映入眼簾的是——
“砰!”
“嘩啦啦!”
死魚眼的少女拉響派對小禮炮,[五條]在沉默中與[夏油傑]一人拉二胡,一人吹喇叭閃亮隆重登場。[太宰醬]哼着歌推着小推車過來,端出一坨……不知道應不應該形容成蛋糕的事物。
太宰偏過頭,躲過直直的沖着他腦袋炸開的彩帶。他斂眉沉思,環顧,目光依次掃過桌角那被膠帶和棉花纏上、無情包裹的角落,硬生生被磨平邊緣的櫃子,還有那硬生生被磨成圓柱子的椅子和已經那被丢在角落裡用塑料袋裹上、然後掏出94k純銅大鎖上鎖的廚房餐具——
黑發雙馬尾的少女一邊嘩啦嘩啦推車,一邊惋惜地看着角落裡同樣被打包的繩子:這是昨天晚上她又在客廳裡cos晴天娃娃後被大晚上睡不着覺沖出來的經紀人強行沒收的。
太宰治他本以為昨天晚上就是林下愛的極限。
依然是那個夜晚,緊接着送走了孤兒院的那些被突如其來的投資砸的狂喜的院長。他們甚至來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被綁架了,兜裡揣着錢就出去了。林下愛和他一起玩了無良拍手小遊戲,立刻獲得自己的報應——女生大半夜疼到睡不着覺,伸手一看十指腫得老高。
林下愛爬起來去廁所打算用水沖消腫,剛出門,一腳撞上椅子角落,因為腳溝炎倒地不起。太宰拉開帳篷的一角,便看到一坨黑影在地上無聲的蠕動。時而捶地埋頭、無聲尖叫,時而仰天掙紮、張着嘴、披頭散發。又時而側躺在地上,抱着雙腿,來回扭動。
忍不住化身成一隻固執的魚。
系統曾在那個夜晚對此發表看法,盡管太宰聽不到:
【你還挺有素質的。】無人在意的角落裡系統默默把痛覺調低,【這樣都沒有叫出聲……】
林下愛不敢回答,怕自己慘叫出聲。
于是太宰治看着她終于緩過勁來後爬起來,腳步虛浮地去冰箱。可能是在地上躺了半天,女生姗姗來遲地想起來有冰袋,打算直接冰敷。他看着經紀人打開冰箱上層櫃子,愣了一秒,似乎是終于想起來冰袋應該在下一層的急凍室,于是低下頭,打開,拿出冰袋,直起腰——
一頭撞上了上層沒有關上的門。
系統的提醒聲還是太晚了。
系統再一次安靜了。系統和太宰一起靜靜地看着林下愛再一次蹲下,凄慘地捂住頭,僵硬了足足十多秒,然後才嘴角挂着一絲血地又擡起頭。應該是在極度的慌亂和痛楚中咬住了舌頭。她蒼白着臉,腳步更加飄忽了,就那麼踉踉跄跄地來到桌邊——
沒站穩撞上了桌角。
“砰!”
林下愛一頭栽倒在桌子上,沉默良久。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久久無法自拔。
系統驚恐:【不是,姐,你好像要把自己搞死了啊!】
林下愛仍然不敢說話。過了半響,她才說,聲音格外冷靜:【我好像有點死了。】
有一點死的小愛同學慢慢地從桌子上爬起來,慢慢地擡起頭,就這樣在黑夜中看到了一雙紅色小高跟皮鞋懸在自己面前,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伴随着莫名的一陣風,晃啊晃。
“……”
往上看,黑色的裙子。
再往上看,黑色的長卷發,幽幽地披散着,全都濕答答的往下滴水。
伴随着無邊的沉默,長發突然撥開,露出一張蒼白的臉和漆黑的瞳孔,直勾勾地望着下面的人!
那蒼白的臉忽然咧開一個笑容。
林下愛一屁股坐在地上。
[太宰醬]笑容明媚,燦爛得像是地上雨後被打碎在地上的向日葵……半夜去跳水回來又cos晴天娃娃進行場景複刻的[太宰醬]被勒得直吐舌頭,但卻吐字清晰,“經紀人——”
“你也沒睡啊?”
太宰治蹲在門後面,稍微捂了一下嘴。
林下愛微笑着看着她。[太宰醬]一邊伸出手抓住繩索,一邊掙紮着撲棱着腿,以引體向上的姿勢,把自己的頭艱難地從繩子裡扯了出來。她一腳落在桌子上,剛想往下跳,就看到黑發綠眼的女生仍然笑着看着自己,墨綠色的眼睛無端折射出陰冷的紅光。
“……”
[太宰醬]收繩子的手一瞬間頓住了。
她像是在分析一樣觀察着對方的面部表情,抱着繩子,掉頭,轉身,拔腿就跑!林下愛猛然翻身,緊接滑鏟,單手撐地,烏鴉坐飛機!
[太宰醬]咣當一聲被壓在地上,碰!少女花容月貌因俊非凡傾國傾城的臉冷冷的和地闆親密接觸。
“嗚哇!”她凄慘落淚,“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我錯了!!我再也不在客廳裡假裝晴天娃娃了對不起!!可惡、你這是濫用私權經紀人——救命啊,教育局!這裡有人體罰學生啊啊啊!道德在哪裡、人性在哪裡!”
從求饒到威脅到撒潑打滾,太宰生物的本性體現的淋漓盡緻,已經掩藏不住了。
林下愛不可置信地看着對方,瞳孔地震:
【她說的全都是我的詞!!】
系統想了想:【名師出高徒——不對,應該叫好的不學壞的學,青出于藍勝于藍……】
林下愛已經沉浸在自己的藝術中無法自拔了:【笑話!我曾經在胎裡素這麼多年,對戰過無敵超熊、魔法老太太、可笑未成年,我會在這裡栽跟頭!】
系統又想了想:【是怎麼燃起來的……】
系統沉下聲音:【你沒押韻。】
林下愛不管。林下愛冷笑一聲,當時就躺下,反身打滾,連哭帶嚎,連滾帶爬,連蹦帶跳!桌子差點被她左腳一腳踹上天,而椅子在她撲騰雙手的那一刻就順勢華麗的飛向遠方,地毯硬生生被兩個旋轉的人肉陀螺來了個乾坤大挪移——真的二十歲成年人扯起嗓子,鬼哭狼嚎,響亮的聲音瞬間蓋過了旁邊的叫喊,“嗚哇哇哇哇哇哇我不活了!學生半夜裝鬼吓我啊!”
林下愛氣若浮絲又中氣十足,“蒼天啊,大地啊,海洋啊!我冤啊!!”
她一個翻身,狂拍地闆,中途還騰了一隻手抹眼淚,“心髒病都要被吓出來了,為我發聲!為我發聲啊!”
[太宰醬]很平靜的安靜了。
少女擡頭,先看了一圈因為被這動靜吓出來的同學們,沉思着低下頭。
太宰聽到另一個自己絕望的聲音:
“……經紀人你别喊了,我害怕。”
林下愛爬起來,邪魅一笑:“姜的還是老的辣哦,寶寶。”
……
那天晚上實在太精彩了。太宰治心想。
更精彩的還有惱羞成怒的林下愛一邊嚷嚷着“這些可都是安全隐患!!”,一邊眼疾手快的全部把所有尖銳物品打包帶走。能磨平的磨平,來不及磨平的就包上去。[太宰醬]想要跑路,沒跑掉。太宰本人想要回去裝睡,被拽着衣服又拖了出來。其他同學們想若無其事返回自家寝室,同樣沒來得及。
隻有[敦]躺在床上,睡得很滿足。
說實話成果之後醜到令人心驚。太宰治本以為那天晚上就是這個地方的極限,卻不料還有高手。劇本組沉穩地再看了一眼這個房間——先排除那些古古怪怪的精修裝,而現在,抵達戰場的是橫幅,寫着恭喜小月下生日(好像是用床單拆下來粘上水粉顔料寫的),然後是那些五顔六色的彩紙,灑滿客廳(是餐巾紙塗上顔料),最後便是各處的裝飾物(從紙盒到礦泉瓶,不禁讓人感歎人類想象力之豐富)。
重量級别的是另一個自己推過來的蛋糕。
也不知道另一個自己是不是蓄意報複,太宰仔細端上了很久,才敢确訂蛋糕上一高一低的東西不是蠟燭而是兩條死不瞑目的鹹魚。
[太宰醬]已然沉浸在自己的藝術裡無法自拔,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死活,而是笑眯眯的把帶着地獄般景象的推車往前一推,然後就熱烈拍手。于是所有人都得見那詭異的蛋糕:酸奶被均勻的抹在米飯的表皮,辣椒醬點綴在其中。蛋糕胚應該是過期老饅頭。某種一高一低的銀白東西組成了的蠟燭。原諒林下愛眼拙,她真的無法判斷出那個玩意要是用什麼驚世駭俗的勞動完成的——提高聲音。沒有對生日的祝福,通篇都是對自己廚藝的欣賞:“恭喜小月下生日!總之、蛋糕要吃完哦?”
廚師輕松一笑,“我就不吃啦!”
[敦]飽含敬畏的沉默了幾秒。銀發的女生仔細觀察着蛋糕,弱弱的出聲:“……魚好像還是活的。”
“真的是活的!”[五條]沒能按捺住自己心中的好奇,湊近一看,刹那間差點被跳起來的魚賞了一耳光。魚在小小蛋糕上翻身,試圖嘗試鯉魚化龍門後把所有人都打一遍,
魚眼睛折射出詭異的光。
最強猛然一退,躲過飛濺的奶油,一拍大手,“一成熟!”
“不。”[夏油傑]後退一步,低頭盯着自己不小心被濺上奶油的鞋子。她轉身向一次性拖鞋那走去,離開時隻留下一句話,如此表示,“這應該是生吃。”
“厲害啊。”[硝子]不退反進,叼着戒煙糖,憂愁的看着這坨不明物,說,“這個其實是某個特級咒靈整出來的詛咒吧。”
“很有可能!”[五條]說。
“并非可能。”[夏油傑]默默找來一次性拖鞋,聲音沉穩,“這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