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車後座上載着一個人,重量增加了不少,但元骁騎得飛快。他的心跳加速,既害怕被警察發現,又帶着一種莫名的興奮感。
夜風呼嘯而過,元骁的思緒異常清晰,他現在就想把賀舟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今晚的一切,或許是一切的結束。
賀舟在半路上就醒了,靠在元骁的背上渾身無力,腰上勒的腰帶生疼,腿疼的他更是一動不敢動,隻能任由元骁将他帶得越來越偏僻。
周圍的幾棟小樓上,鮮紅的“拆”字在夜色中格驚悚。元骁騎着自行車進了一個老舊的小區,外牆同樣寫着“拆”字,小區大門口門房燈沒亮,是個擺設。幾棟小樓并排,兩三個窗戶裡還零星亮着幾盞燈光,透出些許生活的氣息,不顯得太過荒涼。
元骁騎車進入樓門,直直的将賀舟帶進了一層的地下室。
元骁從口袋摸出鑰匙,打開房門開燈,房間狹小而簡陋。賀舟本以為元骁要把他藏起來,沒想到這裡竟是元骁的住處。
元骁把自行車推進來後,賀舟被扔在地上,空間更加擁擠,連下腳的地方都要再三考量。
賀舟蜷縮着身體躺在地上,試圖緩解腿部的痛意,帶着頭盔,大幅度的轉頭才勉強看清了房間的布置。
一張床緊貼着牆,牆上有一個小小的窗戶,窗戶上貼着防窺膜,紗窗開了一個小洞,穿過一條繩子綁在鐵欄上,大概是用來晾衣服的。床頭上面的空間是釘在牆上的一排小櫃子,應該是衣櫃和雜物櫃之類的。靠近門口的地方擺着一張桌子,桌上放着一大桶飲用水和兩個電器,看樣子元骁經常自己做飯的。桌子下面堆着兩個大紙箱,裡面裝了什麼不得而知。
門口的側邊是一個小小的衛生間,推拉門打開着,入眼的就是一個洗手池、一個馬桶,馬桶上方挂着熱水器,連接着花灑。
元骁洗完手從衛生間走出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拿着浸濕的毛巾擦幹淨車把手上的血迹。
全程他沒有理會在地上掙紮坐起來的賀舟,徑直走到桌子旁,蹲下身拉出桌子下面的兩個紙箱子,在一個紙箱裡翻出了兩個醫用的箱子。
打開醫用箱,裡面整齊地擺放着各種醫療用品,紗布、繃帶、消毒液、剪刀、鑷子……元骁的動作熟練冷靜的擺放出來。
賀舟躺在地上,看着元骁的背影,心中湧起一陣危險不妙的感覺。
元骁這是想給他治傷?就憑元骁?難道想了結了他?元骁他敢嗎?有那個膽量?
賀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費勁力氣撐起上半身,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房間裡安靜得隻剩下元骁翻找物品的細微聲響,和賀舟的粗喘,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
一分一秒的過去,賀舟感覺時間無比漫長,“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警告你,你現在立刻馬上叫救護車,把我送去醫院。”
“我想幹什麼你等會兒就知道了。”元骁偏過頭看了一眼靠在桌子腿旁的賀舟,元骁突然轉頭,靠近得隻有十幾厘米的距離,賀舟愣了一下,聞到了一股酒氣,“你喝酒了?”
元骁沒有回答,擺好醫用箱子裡的工具移到賀舟身邊,帶上無菌手套,不顧賀舟的抵抗,将人平放在地面上,開始檢查賀舟的傷口。他的動作利落,眼神似一彎寒泉,似乎眼前的賀舟隻是一個需要處理的小白鼠,而不是一個前些時間還和他有過糾葛的活生生的人。
賀舟閉上眼睛,任由元骁将他重新放在地上。
元骁摘掉賀舟的頭盔,汗水浸濕了賀舟的頭發,黏在額頭上。元骁雙手剝開頭發,開始檢查賀舟的腦袋,随後是脖頸,隔着短袖的布料,順沿脊柱一路按下去,按到磕碰的疼痛處,賀舟下意識的瑟縮一下想要逃裡那雙手,元骁自然不會給賀舟逃跑的機會,一手按在胸腔,一手檢查到脊柱最末端。
這個位置,這種檢查方式不給人留一點尊嚴,賀舟原本緊閉的雙眼大睜,恨恨地瞪着元骁,“你/他媽的摸哪裡呢!”還能動的右手調動全身力氣抓住伸進褲沿中的手,一把從褲子裡扯出來,胳膊上凝固的血疤裂開,血液順着肌肉線條流向腋窩,滲進短袖中。
元骁沒有任何表情的拍開賀舟的手,伸手拿來剪刀,根本沒有看賀舟那要吃人的眼神,直接咔嚓咔嚓的把褲子剪開。
剪刀剪布料的聲音,刺的賀舟心尖疼。
賀舟咒罵到嘴幹,元骁就像個聾子一樣沒聽見。穿着内褲,元骁又檢查了臀大肌和股骨,整個過程難以言喻。
終于以為元骁就此收手,不料,短袖被撩起來,那雙手在胸骨肋骨按壓檢查。
虎落平陽被犬欺,太折磨人了。元骁他媽/的把他當實驗體呢,不治傷,當起摸骨大師了。